接着拿起面罩,可正当他准备点起焊钳,准备继续焊接时,何顺的一句话却让他顿时僵硬在哪里:
“刘同康,你要是够爷们儿,明天就把军工厂的舞台彻底抛到脑后,立马跟我去厂部辞职!”
何顺这句话,让刘同康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凌乱,以至于手中的点火器打了半天也没有把焊钳点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冲着何顺没事人似的摆了摆手:
“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何顺并没有因为刘同康的敷衍而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将声音提到最高,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再问你,敢不敢?”
“敢,有什么不敢?不他妈就是搞焊接吗?老子到哪儿不能焊,敢!老子敢!”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搞万山厂的焊接公关;为什么还要专研高深的焊接技术;为什么放着早上小三十块钱的买卖不好好做,加班加点的在这里搞试验?说为什么?”
“我”
刘同康脸色变了数变,只不过因为灯光昏暗,表现得不明显,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逃过与他朝昔相处这么多年的何顺,于是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刘同康的肩膀,语气也变得和缓起来:
“咱俩可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师兄弟,你能瞒得过别人,可是瞒不过我。你聪明、能干、脑子转得快、技术也不差,所以你渴望得到别人认可,尤其是始终在技术工艺上走在行业前列的军工大厂的认可”
“行了,别在娘们唧唧了!”没等何顺把话说完,刘同康便把他的话硬生生打断:“什么认可不认可的,又他妈不是搞对象,我看是你小子想媳妇想疯了!”
“我是想疯了,所以我才想要赚钱娶媳妇,而你呢?不也是一样?在北方厂赚那么多钱干什么?那么炫耀干什么?不还是为了告诉大家,这是你靠着自身的高超技术换回来的,让整个厂子都知道你这个能在焊接领域独当一面的大能人,不是吗?”
“是”刘同康下意识的应了一句,可紧接着又接了一句:“是个屁!”
“所以,你要珍惜这次机会,就像临走时师父跟咱们说的那样,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吃,再说了,万山厂也不错,至少在福利待遇方面比北方厂高出一大截,而且完成的好,还有高额奖金,更何况他们的领导也不错,至少不像北方厂那样的死板!”
一听到领导,刘同康不由得白了一眼:“切~~看你这德行,就好像生来就是万山厂人似的,领导好?你看哪个好了?告诉你,像领导这种动物,就跟乌鸦一样,全天下就一个颜色,那就是‘黑’!”
“那也不能一概而论,我听说那个叫卢嘉栋的就很不错,年轻有为而且富有活力,几年的功夫,就把山区三线小厂搞成如今这般模样,要是脑袋死板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成绩?”
“就像你亲眼见过似的!跟你说吧,刚上位的时候有可能不死板,可这几年下来呀,早被老古董们的旧思想给侵蚀干净了,我只盼着这位老卢同志不要以貌取人就谢天谢地啦!当然,你刚才那句话说得还是很对的,这万山厂万般不好,唯有奖金高,恩只不过呀,咱们是有这心,没那命呀!”
刘同康虽然满脸的沮丧与悲凉,言语之间亦如耄耋老人般感慨万千,但站在一旁的何顺却不由得微微一笑,在这个世界上没人再比他了解刘同康的了,这家伙无论自己是对还是错,总是摆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搞得好似对任何这世界上的任何事都很不在乎,于是便指着前面刘同康刚焊的架子笑着说道:
“凭你的技术,搞这点小东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时间问题,我看今天就比前几天的效果好”
“去~~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效果好了?老子也就焊个卖煎饼的架子”
“是!是!一个把焊接的‘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的煎饼架子,啧啧~~~这成本可真是”
“我乐意,你管着?”
何顺撇了撇嘴:“我是管不着,但有人能管得了你,听说新来的团委书记可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哪天你被他撞见了,可是有好果子吃哦!”
“团委书记算啥,撞见老子该咋地就咋地,倒是某人,要是让民用车间的娟子看到那副小肚鸡肠的模样,真不知”
“唉~~我说刘同康,不带这么威胁人的!”
“不是威胁,我只是想像实实在在的娟子说说,某人为攒彩礼钱小气的连半包烟钱都要算一算!”
“嘿~~你这么说,今天这半包烟哥们儿还要定了,快,拿出来!”说着,何顺便上前一步,准备从刘同康身上找烟,师兄弟这样的玩闹不知道搞了多少次,所以刘同康见和顺上来赶紧后退半步,笑嘻嘻的说道:
“文的不行,来武的是不是?得唉娟子,你跑过来干嘛?”
“得了吧你!”何顺根本不上当:“还娟子呢,要来也是那个团委书记,半夜出来吓死你丫的!”
“去团委书记,老规矩”
“你们两个小同志看来对团委书记意见蛮大的嘛”
正当两人像两只发情的羚羊一样,展开架势准备按照所谓的“老规矩”,剪刀、石头、布一决胜负时,耳畔便传来一阵沉稳而又淡然的话音,不由得让两人双双愣在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