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进宝垂眼看了看桌上的酒杯,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小人怎敢知道?”
章鸣岳被曹进宝的话勾起了兴趣,他问道:
“这样说来曹老板是知道我今天为何要来了?”
曹进宝答道:
“实不知也。”
章鸣岳道:
“曹老板,我可不是贾人,你用不着和我卖关子,有什么话你就说什么话,欺瞒上官你可担不起。”
曹进宝闻言笑笑,然后他把目光投向兰千阵,得到兰千阵点头后曹进宝才道:
“既然章首辅命我说,那我就斗胆猜测一番。曹某一介商人,没什么可供朝廷用上的,除了我的钱。今天两位当朝重臣屈尊亲临,肯定不是为了找我喝茶聊天,既然不是闲谈那就要谈正事,既然要谈正事那就只有银子一事可谈。所以我猜章首辅和代公今天来是要再问我要钱。”
章鸣岳点头笑道:
“正是。”
曹进宝闻言呵呵笑了两声,他道:
“朝廷有求,小人自然应当尽力满足,可我有个小小的问题,不知首辅大人可否替我解答?”
章鸣岳道:
“请讲。”
曹进宝抬头笑眯眯的看了章鸣岳一眼,他道:
“上次朝廷开口,我一次拿出了三百万两白银,这会子又没妖贼作乱,又不是灾荒刚起,朝廷花钱的大头已经过去了,这三百两足够花到年底,怎么才过了没几天首辅大人就又来问我要?”
曹进宝的问题可是问到了朝廷的痛处,章鸣岳与兰千阵两人听了这问题脸上都烧得火辣辣的。钱花到哪去了其实是个公开的秘密,只是所谓公开的秘密从来只能自己想法去猜去查,当事人若是敢把秘密戳破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章鸣岳便没有回答曹进宝的问题,只是说道:
“皇上富有四海,不会欠你这点银子,你要利息户部也会给,一年一分你要嫌少我还可以再给你涨几厘,肯定不会亏欠你,你只管把银子借我就好。”
曹进宝闻言笑了起来,他道:
“高利率意味着高风险,而我作为债权人却对债务人没有半点制约能力,你们违约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我却得自认倒霉,搞不好还得掉脑袋。这样的债务根本称不上借款,这应当被叫做抢劫。”
曹进宝突然只见说出一堆稀奇古怪的话来把桌上另外三人都给说愣了,他们根本听不懂曹进宝嘴里说得这率那权的究竟是个什么,于是章鸣岳便问道:
“曹老板你再说什么?”
曹进宝笑了笑,举杯喝了一口,他道:
“没什么,只是我的自言自语罢了,我做梦时时常梦到这些话语。”
兰千阵道:
“曹老板可得请个大夫好好看看才行,你这话听着简直风言风语,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曹进宝又笑了笑,章鸣岳则催促他道:
“曹老板,我们谈正事呢,手头还有多少银子能拿出来,户部需要计划后面这几个月的开支。”
曹进宝举箸夹了一口菜,又举杯喝了一口酒,酒菜下肚后曹进宝不慌不忙的说道:
“银子我一两都再难拿出来。”
自刚才进府以来曹进宝虽然表现恭顺,但他心里却一点也不把自己视作低人一等,而且曹进宝还一点也不伪装,他那种平起平坐的精神头让章鸣岳很是不满,现在他又公然抗
命,章鸣岳自然火冒三丈。只见章鸣岳一掌拍在桌上厉声呵斥曹进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