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林翊简直想跳上去给卦师一个抱抱。
她试图礼貌性地替慎渊解释解释,慎渊已经到桌边,粗暴地拉起她的手腕,以行为直接告诉对方,没错,他就是个很可怕的人。
慎渊低头看着卦师,眼瞳里有金色的火焰一闪而逝。
卦师抬起右手,大袖遮住小半张脸,眉眼无辜。
林翊看这个架势不对,一把抱住慎渊:“冷静!大哥算了算了……”
慎渊抽出她怀里的太都,剑化作光点:“你在干什么”
“……我算命啊。”林翊脸都皱了,“我觉得……问题不大冷静,冷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算了!”
慎渊叹了口气,又不能真的和卦师打起来,抬手按了一下眉心:“你信这个”
林翊心说我原来也不信,但我都穿到这儿了,不信也得信,她含含糊糊地说:“我稍微……适当地信一点”
卦师没憋住,笑出了声。
林翊惊了,天下竟有能在加载怒气的慎渊面前笑出来的人,诧异地去看他。
慎渊也转过头,用眼神表达了“你怎么还不死”。
卦师轻轻咳了一声,放下袖子:“看来今日这卦是算不成了,还请见谅。”
“没事没事……”林翊连忙说,“先生辛苦了。”
慎渊攥着林翊的手腕,转身就往楼上走。
林翊一愣,被拖到楼梯口才反应过来:“等一下,我早饭还没吃啊,我都付了钱的……”
慎渊不理她,自顾自往上走。
刚才不觉得,这会儿被扯起来,注意力分散,林翊觉得胃里好空,伸手卡住楼梯:“有话好好说,民以食为天,我真的饿了……我先吃完饭,就一碗粥,真的,很快的……”
慎渊烦死了,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扯下来,环过腰侧,直接把她抱了起来,粗暴得让林翊想起被迫扛米袋的时光:“饿不死你。”
虽然这种尺度在这间客栈里肯定算不了什么,林翊还是觉得羞耻,试图挣扎:“……别这样吧,这个好尴尬……”
“……你可以继续试试。”慎渊垂眼看她,神色冰冷,“我真是对你太好了。”
林翊许久不见他这个样子,陡然撞上那种森寒的视线,就像刚刚遇见慎渊一样。久违的恐惧漫上来,她吸了一口气,乖乖地低头靠在慎渊胸口。
慎渊抱着林翊绕过楼梯,卦师还坐在桌边,稻草人跳过来,两条胳膊上各放了一碗粥。
它跳了几下:“两碗粥,两碗粥!客人只有一个,只给一碗!”
“放下。”卦师懒洋洋地,“我一个人不能喝两碗”
稻草人不同意:“会胖!”
卦师扭头看了一眼稻草人。
稻草人吓得往后一跳,又跳上前,左右一扭,两碗粥稳稳地从胳膊滑到桌上。它扭的时候幅度很大,看着还有点委屈,放下粥后又委委屈屈地跳走了。
粥还热着,米粒炖得爆开,一股米香拂面而来,卦师却不急着吃。他双手再度合拢,伏羲钱在掌心摇晃三次,松手的瞬间钱币落桌,清脆至极的三声。
两背一字,伏羲钱上镀着寒凉的光。
大凶。
卦象不佳,卦师却漫不经心地收了伏羲钱,慢悠悠地拿起勺子,搅着面前的粥。
他刚舀起一勺,对面坐下来一个人,端起碗,唏哩呼噜地喝完,把碗一扔:“你倒有点本事,还真能讨到口吃的。”
“承蒙夸奖。”他眼皮都不抬,低头喝粥。
他的态度和先前截然不同,对面的大汉体验不到欺负人的爽感,一拍桌子:“行,你也给老子算一卦。”
卦师遥遥地看了角落一眼,夏悔已经吃完,起身准备走了,他微微皱眉:“我算卦只为换口吃的,今日已有,不算第二卦了。”
“不算”
卦师微笑:“不算。”
大厅里昏黄的烛光晃动几下,他忽然发现对方背后还站着一队人,正是先前嘲笑他的那些,此刻神色都很精彩,一双双眼睛像是盯着猎物。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写的时候慎渊是直接拖的,感觉太粗暴了就换成抱,然后发现还是很粗暴。
唉,崽啊,你自己反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