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爷在书房空坐了一日, 直等到天色渐黑了苏培盛在一旁大着胆子提醒, 他才回过神来皱眉问道“什么时候了”
苏培盛闻音知雅意,上前低声回道“回主子爷,齐主子那边已经传了晚膳, 王以诚刚刚过来问过一次, 奴才打发说您一会就过去。”
现在两位主子晚膳在一起吃都快成府里的定例了。
前院厨房总管太监前还在自己面前眼泪哭得能有一箩筐, 诉委屈的样子快和孟姜女哭长城一样了,谁成想他们竟在府里硬生生成了个摆设呢。
有好几个机灵的都偷偷摸摸给自己孝敬了东西, 想办法盼着能调去侧福晋院的厨房里当差去,想想确实是没法子,现如今他们前院除了偶尔能伺候几顿爷的午膳外, 都快要停火了。
这不能伺候主子的奴才,哪还有出头的机会。好好的热灶也只能成了冻窝子,你说说, 这有多惨。
唉, 苏大总管素来心善, 见不得这些可怜的人, 望着屋里那一桌子都摆不下的礼物, 忍不住忍不住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泪水,他实在是深受感动, 眼泪都从嘴里流出来了。
因为这个原因, 王以诚那小子跑来前院问话时,苏培盛也没有给他冷脸,笑着没问主子爷就应承了下来, 说等会就过去。如今呀,他也是看清楚了,那位主子是住在了主子爷的心尖尖上,爷哪里会舍得单落下她一个人用膳呢。
啧。
有时候连苏培盛都觉得神嘿,这打以前,换了谁谁能想到主子爷能日日跟个侧福晋一起吃饭呢,就是在宫里头,主子娘娘也没这个福气,皇上还有单在自己殿里吃饭的日子呢。
可看他们府里这两位主子相处,哪像是皇家子弟,倒像是他没进宫前,在市井里看的寻常夫妻一般,情深意厚,行动坐卧恨不能时时都在一处。
看得苏培盛不禁都眼馋起来,寻思着自己也该找个知心的人,也好当差完了回去能有人给口热乎饭,穿件合身衣,就是出院门了也有个能惦念的地儿。要不然就成天的看主子爷和齐主子两人腻歪,他心里多苦哟。
他心里头念叨叨个没完,抬眼看爷听了话起身就往外头走,连忙止住了心里杂念跟了过去。
前院书房和齐悦住的院子挨得近,相隔不过就几步,等着胤禛脚步匆匆的过去,齐悦正房里桌子都还没摆完菜呢,可见他的速度。
守在门口的小丫头见他来了,压着声赶紧就下跪请了安,这是前段时间的新规矩。
四爷如今医术看得杂,也不知是那一本看到的,说新生的孩子耳朵嫩,若是听着了大声向容易天聋,闹得院子里奴才们晚上都不敢放大了声响,生怕吓坏了两位小主子,就是主子爷亲自到了,她们几个也按吩咐没有大声请安,只低低的磕了头就麻利的爬起,掀开帘子请爷进去。
进到屋内,双胞胎被齐悦抱给了奶娘喂饭,这会正在悠车里安睡,桌上只有札喇芬和弘昭两人拉着齐悦这个额娘求判案。
好吧,四爷还是给他亲闺女留了脸面的,实际上痴缠跳脚的人就只有札喇芬一个,比她小的弘昭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非常不想和他姐姐为伍。
弘昭身子板正,眼里却带着水汽,姐姐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人霸道蛮横不讲理不说,还抢他的大将军和零食
要不是打不过,他早就发火了。
弘昭磨着一排小白牙,沉默着把这些账都一一记在心里,额娘有句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过了十年,自己一定能把札喇芬按在屋里打,看她还偷不偷自己糕点吃。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求额娘才多给的软奶乌塔小饽饽,咽着口水等一会再吃,可结果正好赶上札喇芬从书房里下课回来,肚子挨了一下午早饿了,见盘子里放着毫不客气就塞到了嘴巴里。
等弘昭回来好家伙差点没打起来,直等到比量了一下他与自己这个姐姐身高的差距才忍下火来,咬着嘴巴跑额娘屋里求公道去了。
齐悦看两个孩子都含着一泡泪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心早就软了,札喇芬开头不知道是给弘昭留着的,本想马上道歉来着,可没想弘昭听也不听就直接跑额娘屋里告状,说她是故意的,闹得她现在也有了火气不肯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