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通道阴暗肮脏、气味浊臭,一路走来令人憋闷反胃,古风几次捂住口鼻,柳青和雷鸣也是快要呕出肠子来。
古风低声问柳青“还有多少碎银子”
柳青赶忙松开捂口鼻的手说“牢饭还要付钱”
“不仅付钱,还挺贵呢”雷鸣在一旁帮腔说。
古风没有在意二人的不解,从柳青那里拿了二两银子,暗中塞给了狱卒,低声说“劳烦差官大哥把我们仨和那个赖二狗、夏福来关在一起。”
狱卒收了银两,揶揄道“可以夹在那二厮中间,做个好邻居。”
古风进了自己的牢房,左手边是蓬头垢面的仆役赖二狗,右手边是斯文扫地的书生夏福来。
两人在发霉的稻草堆里蹲了一年牢,忍饥挨饿,瘦得像两只鸡仔。古风蹲在栅栏边,从怀里掏出那两个大肉包子,笑咪咪地问道“两位,吃包子吗”
赖二狗瞪着一双血红的贼眼,就像饿狼看到了一只小野兔,伸手就想去抢。
“说出你挖夏福荣新坟的经过就给你吃”
谷囤县城北郊,山野坟茔遍布,磷火飘忽,黑漆漆的林间不时传来一声凄厉的枭叫,夜风吹得赖二狗手中的灯笼忽明忽暗。他停住脚步,放下锄头去护灯笼,耳边依稀听到了女子呜呜咽咽的哭声,不由得打个冷战,寒栗尽出。
仔细听去,只有风声而已,赖二狗暗骂自己做贼心虚,继续壮着胆子用灯笼逐一照亮墓碑,果然看见了一座新坟。
他放下灯笼,挥动锄头刨土。新土松软,不多时就“噗”的一声,刨到了硬木头上。二狗心头一喜,挖开剩余墓土,现出一具新漆的松木棺材来。
下葬的是夏家女娘,二八夭折,想必父母心疼,陪葬也会丰厚些。他正打算撬开棺盖,突然听见“吱吱”尖叫声,脑后一阵腥风扑来。他下意识地转身抬起锄头,砸中了个矮小的黑影。
黑影落在灯笼附近,赖二狗发现扑袭他的是只龇牙咧嘴的大猴子,顿时有了底气,一番缠斗后,用锄头砸碎了猴子的后脑勺,了结了这头畜生。
就在这时,女子哭声又悠悠戚戚地响了起来,这回更近了,仿佛女鬼的利爪在耳畔抓挠。灯笼骤然熄灭,赖二狗吓得魂不附体,拖着锄头连滚带爬地下了山。
走到半路,他越想越觉得可惜,贼不走空,棺材都挖出来了,什么都没得手于是又不甘心地折返回去。棺材还在原地,打开棺盖,内中空无一人。
夏家女娘呢莫非诈尸跑了赖二狗心中打起鼓来,将染血的猴尸丢进空棺材,顺便扯走寿被,又将棺材埋回去掩人耳目。
“我知道的都说啦,那棺材真是空的”赖二狗一面狼吞虎咽,一面含糊说道,“谁知道夏家女娘的尸首哪里去了,搞不好被盗墓贼偷走了。或许人根本没死,和野汉子私奔了,夏家弄了个空棺当遮羞布”
“你放屁”牢房另一端的夏福来顾不得读书人的风度,破口大骂,“我妹妹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能被你这赖汉泼脏水,坏了名节”
赖二狗“呸”了一声“她要是真清白,我家主人怎么会退婚写什么淫词浪曲叫人捡到,我听说她根本不是病死,是羞愧难当上吊自尽的。你们夏家教女无方,倒把我牵扯进来吃牢饭,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