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听到“验尸”,又是一个激灵,停手叹气道“还不是给去年那事吓的收了床染血的被子,平白惹一身晦气,连累我的店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了大半个月。”
“那事我也听说了,被子上究竟是猫血还是人血”古风问道。
孙掌柜边验被子,边随口答道“听杵作说是猴血。哎,你问这个做什么,与你有干系”
古风忙道“没有好奇而已。掌柜的,可当几钱”
孙掌柜道“六钱吧”
古风想了想,说“掌柜的要是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就算五钱好了。”
“啊五钱这一转身的工夫就没了三钱”刚进来的柳青有点愤愤地说。
孙掌柜笑起来“你这书生真是奇怪行你随便问。”
古风问“夏福来当时来当什么的看到被子,是什么反应”
孙掌柜道“他来当一对笔洗,见到被子后又惊又怒,揪着赖二狗追问。两人在店里拉拉扯扯,险些打起来,最后我说要报官,他们才散了。”
“散了夏福来不想报官吗”
“你可知那夏福荣是怎么死的”
“不知隐约听说,是得了医不好的疾病。”
“夏福来家境如何”
“你还别说,咱干这行的,看人一看一个准。这夏福来身上衣物布料价值不菲,却被水洗得发白,指间有难以洗净的经年墨渍,言语文雅,应该是出自没落的书香人家。”
雷鸣淘气,从古风身后探出头来插嘴道“你看人有多准不如看看我们家公子”
孙掌柜不动声色地瞟了眼门外的马匹,讪笑道“这位公子,你除了冬被,还要当什么东西”
雷鸣当即撅嘴道“势利眼”
古风摆手让雷鸣拿好五钱银子,走出当铺,又让雷鸣去打听打听本县的仵作家住在何处。
仵作姓李,是个肉骨嶙峋的白发老头。
古风见面便将五钱银子塞过去“些许洗手钱,还请老丈不要推辞。”
仵作地位低下,薪酬微薄,就靠着验尸时的“开殓钱”“洗手钱”等补贴家用,收这些钱也是从官到民一致默许的,算不得受贿。李仵作当即熟练地接过银子揣入袖子问道“要验尸”
古风答“要问验过的尸。”
仵作故作疲惫而漠然地道“我不管你是死者亲属还是被告,我只说我看到的”
“自然敢问老丈,被子上的血迹如何判断是人血还是猴血”
这在现代会有多种科学手段来检测,但在明朝时可不容易,古风纵然有现代的许多刑侦、法医技术,但多半是借助仪器,这在没有仪器的情况下,还真难住了他不少的事情。比如这人血与猴血的辨别之法,古风就不会。
李仵作会,而且似乎还很娴熟。只听他毫不迟疑地回答道“白梅捣烂,和上醋、盐涂在血迹处,人血变成淡红色,猴血则变成暗红色。”
“老丈验过猴尸,猴子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