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就算再伤心，也得顾着您的身体。接下来昌伯的后事，您还得去帮忙呢！”</p>

程木海听罢，徐徐接过碗呼哧喝着。</p>

阿虎的胃口一惯好，吃了三大碗打卤面，还啃了五六条大火腿。</p>

一旁的王青忍不住提醒：“别吃太多，尽量要口头节食。”</p>

“嗯嗯。”阿虎迷糊应着。</p>

薛凌担心在外的丈夫，有些心不在焉，只吃了一小碗面就搁下筷子。</p>

刘英忍不住提醒：“凌凌，你再给阿源挂个电话，让他回家吃饭。这外头都黑了，他咋还没回来啊？”</p>

“不了。”薛凌低声：“他肯定是走不开，再等等吧。”</p>

雨渐渐小了，外头寒风凛冽。</p>

众人坐在屋里，</p>

仍觉得浑身冷飕飕，不禁可怜外头正在淋雨的程天源。</p>

“怎么还没回来？”</p>

“都快八点了。”</p>

众人等啊等，直到晚上九点多，程天源才匆匆回来。</p>

他浑身上下湿哒哒，外套都湿得不成样子。</p>

薛凌抱起他的衣服，递给他一杯温水，慌忙道：“先进洗手间洗个热水澡！快！”</p>

程天源接过一口喝下，匆匆去洗澡。</p>

一会儿后，他一身热气走出来。</p>

刘英喊：“快来吃面，热乎着呢！”</p>

程天源一边吃，一边给众人讲下午忙了什么。</p>

“警察很快找到了线索，杀了昌伯的匕首被仍在山边的小河边，还有几个模糊的脚印。警方断定那人躲进山里，立刻带着警犬上山搜捕。昌伯的尸体暂时不能安葬，还需要法医弄什么鉴定，所以案子没水落石出前，丧事也不能办。”</p>

程木海悄悄擦去眼角泪水，哽咽：“天杀的……”</p>

刘英问：“那你在村北干啥？”</p>

“那边塌了三间土坯房。”程天源解释：“冰雹着实厉害，砸得屋顶破大洞，幸好人躲得及时，不然非出事不可。村长带着村里的壮丁都去帮忙搬出土坯房里的粮食和家具，先后扛去村委会那边安顿。还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屋顶都被砸破了，屋里乱七八糟。水根他叔的脑门被砸伤了，一个劲</p>

儿流血，在诊所那边包扎了，现在还在打点滴。”</p>

“不严重还好。”薛凌低声：“没有大的人员伤亡，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早些时候那场冰雹，实在大得吓人。”</p>

程天源道：“村长带着村里几个干部忙进忙出，有困难的人都暂时去村委会那边安置，等明天天气好了，再商量要怎么处理。刚出了人祸，又来了一场天灾，真真是不省心啊！”</p>

阿虎吐出一口烟，叹气道：“这也只是凑巧而已。前两天电视台的天气预报就总说最近有那个什么强对流天气，可能会有极端天气现象出现。这天灾什么的，哪里避得了。”</p>

“人祸也不是想避就避得了的。”刘英哽咽：“昌伯他就这么走了……谁料想他中午还好好的，跟咱们有说有笑。”</p>

众人再度沉默，各自伤感。</p>

程天源无奈低声：“天气冷，早些带孩子们歇息吧。”</p>

众人纷纷上楼。</p>

薛妈妈拉住女儿的手，轻轻扯了扯。</p>

薛凌一下子感觉到了，回她一个“稍等”的眼神，转身先去找几个孩子。</p>

安顿好孩子睡下，她找了机会去爸妈的房间。</p>

薛爸爸盖着被子，昏昏欲睡。薛妈妈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皱。</p>

薛凌刚走进去，老人家立刻压低嗓音问：“凌凌，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