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徐叶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为人所知。
弘治皇帝只听到司吏徐叶之名,自是毫无印象。
他不禁恍惚,似乎在想自己在哪里见过,亦或听过徐叶的名字没,在脑海过滤一遍以后,而后确定自己是第一次听见徐叶的名字,他便道。
“真是不易啊,这白莲教历来斩之不绝,乃朝廷心腹之患,朕一再姑息,而今,他们还敢放肆,朕已绝不纵容了,太子和继藩,掌顺天府才多少日子,这顺天府上上下下的事,竟都能井井有条,这独当一面,足以令百官汗颜,好,好的很。”
他不断的颔首。
面容上露出笑意来表示赞许。
这些话,都出自真心实意。
许多太子,地位尴尬,深处东宫,毫无建树,等到克继大统时,却是无法御下,免不得闹出许多的笑话。
可朱厚照实在令弘治皇帝刮目相看,简直深得他心,令他欢喜万分。
监国得力不说,便是这顺天府,又何尝不是治理的风生水起,似这等白莲教逆贼,何等的猖獗,可这么多年来,又有几个官府能拿住人,便连锦衣卫,也是无能为力,反观这顺天府竟是将这等猖狂之人拿住,这实是有本事啊。
弘治皇帝看了一眼朱厚照,这家伙,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同样一个人,心境不同了,便觉得这太子,将来即便不是一个好天子,那也绝不会愧对列祖列宗,弘治皇帝心里一喜,再看一眼方继藩,他的一双眸子里透着满意之色。
太子的改变,又何尝没有方继藩的功劳呢。
不说其他。
这太子在顺天府的作为,分明可看到新学的影子,方继藩在西山书院,传播新学,不但影响了无数悻悻学子,便连太子也影响到了。
方继藩真是他的乘龙快婿呀,帮大明朝教出这么多人才,省去了他许多麻烦。
弘治皇帝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弧度,露出浅浅笑意,他心里真的很满意,喜不自胜,想到这些,他不禁自言自语道。
“徐叶……一个小小司吏,竟有这样的本事,看来……果然非同一般,赐他一个武职官身吧。”
他只是轻描淡写一句,旁边的宦官却是默默的记下。
弘治皇帝又拿起了案牍上的各种公文,朝朱厚照举起来,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些公文,都是你批阅的?”
朱厚照见父皇问自己,自然快言快语。
“还能有谁,难道父皇怀疑是老方,陛下明鉴哪,老方懒得很。”
他一面得意洋洋的说着,一面看着方继藩,似乎在问“老方我说的没错吧。”
方继藩心里呜嗷一声,子不言父过……呃,不对,弟不言兄过啊。这好为人师久了,见谁都像自己儿子……
弘治皇帝笑吟吟的看着方继藩,心里却想,继藩想来并非是懒惰这样简单,十之八九,是搪塞太子的,他是希望太子能多亲历亲为吧,继藩这番苦心,在太子眼里,就成了懒惰了。
他竟给方继藩一个同情的表情,委屈他了,也真是难为他了。
弘治皇帝高兴起来,朝着朱厚照频频点头:“不错,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能治一家,便能治一府,能治一府,将来,自可治一国,那么,平定天下,就可期了。好啊,很好,这顺天府中的琐事,你尚且能亲历亲为,将来,这国家大事,便也可临机应变了。”
朱厚照没想到父皇一通夸,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呵呵的挠头。
弘治皇帝面容里露出满意的笑意,随即目光落在方继藩身上,夸赞道。
“当然,顺天府治理的好了,继藩也是有大功劳的,继藩这个少尹,很好,很好,令朕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