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方继藩。
方继藩感受到众人审视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出来:“臣冤枉,儿臣赤胆忠心,天日可鉴!”
令人诧异的是,方继藩今日居然没有过多的为自己辩解。
这便是朱寘鐇也无法想到的。
屏风之后,又陷入了沉默。
朱寘鐇凝视方继藩发出了冷笑。
“哼,若天日可鉴,齐国公还能活到今日吗?不说其他的,太子殿下,年幼时,彬彬有礼,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可自从和你厮混之后,你看看,你看看太子殿下,成了什么样子,陛下病重,到了这样的地步,这肺痨之疾,乃不治之症,陛下生死便在眼前,可是太子殿下……在哪里,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方继藩,你照照镜子吧,看看你是黑是白。有本事,你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大家看看。”
方继藩觉得朱寘鐇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你大爷。
我把心掏出来,还能活吗?
似乎……朱寘鐇自以为自己抓住了方继藩的软肋。
朱寘鐇便大笑:“哈哈,这是古今未有之事,历朝历代,可有天子病重,太子置之不理的吗?齐国公,这是不是你的怂恿,是不是你的图谋?”
方继藩看着激动的额上青筋暴出的朱寘鐇,他能感受到,这殿中的怒气在积攒,愤意在飙升。
前头,哭诉宗亲们遭遇的困难,一番哭诉,早已惹来了不少人的共鸣。
此后,将这大孝的帽子祭出来。
孝是人之根本,官员丧父,尚且还需守制三年,而太子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何不解释清楚?
朱寘鐇如一头愤怒的豹子,死死的盯着方继藩,犹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审视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看透。
皇帝是不会有错的。
同样的道理,太子也不会有错。
皇帝没有错,那么这折腾宗亲的罪责,是不是和你方继藩有关系。
太子不孝,那定是小人怂恿,怂恿他的人……不就是你方继藩。
因为方继藩和太子走得最近,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了。
“够了!”屏风之后,弘治皇帝的声音,显得不耐烦起来。
可是……不少人却为之激动起来。
许多宗亲,面带不忿之色,有朱寘鐇打了头,现在也开始摩拳擦掌。
有人不善言辞突然走出来,拜倒在地,叩首,接着,泪流满面。
也有人,义正言辞,想要张口,说一点什么。
朱寘鐇大声道:“陛下……事到如今,难道还要姑息养奸吗?臣只盼望,陛下能够幡然醒悟……”
“谁说……太子不孝!”
屏风之后的那个人,打断了朱寘鐇的话。
这声音,轻柔,却又冰冷,甚至……没有感情。
朱寘鐇愕然,一脸不解的看着屏风之后的影子。
一时,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叩首。
弘治皇帝淡淡道:“来人,撤了屏风……”
萧敬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众生皆苦,一切为空。
紧接着,他朝几个宦官使了个眼色。
宦官们会意,躬身进来。
而后,抬起了屏风,徐徐的将屏风撤下。
朱寘鐇等人,一头雾水……
不过……到了如今,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他心里只是冷笑,也好,到了如今,是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了,陛下死到临头……
他刚想到死到临头时,抬头……
却见那撤下的屏风之后,弘治皇帝高高的坐在金銮的御椅上。
弘治皇帝一脸威仪,头戴通天冠,身披冕服,神色……怡然自若。
朱寘鐇突觉得眼前有些黑。
端午节快乐,人在外婆家,蹲在闷热的阁楼里码的,写完之后,大汗淋漓,来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