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眼里冒出精光:“皇弟和朕,熬了一宿,想来也是乏了,且先回鸿胪寺歇息吧,明日,朕再召你入宫,你我兄弟,不必见外。”
朱祐杬‘兴高采烈’的道:“臣弟遵旨。”
朱祐杬哪里还想留,他觉得这地方,就是龙潭虎穴,一辈子都不想来了,还是躲起来修仙炼丹好,什么烦心事,都可以抛之脑后。
等兴王告辞。
百官们,心情平复了一些。
此时……
方继藩突然道:“陛下,儿臣突然想起了一事……”
弘治皇帝笑容可掬的看着方继藩。
到现在,他还满脑子疑惑呢。
怎么突然之间,百官们不坚持祖宗之法了。
关于士林的舆情,弘治皇帝可是一直掌握的,厂卫的奏报,每日都有。
可到现在,弘治皇帝还是一头雾水。
方继藩痛心疾首的道:“儿臣前几日,脑子犯了糊涂。”
“噢?”弘治皇帝看了方继藩一眼:“怎么,你旧疾发作了?”
“应当是吧。”方继藩哭笑不得的道:“今日,见了兴王殿下,才使儿臣,如沐春风,整个人,就好像疾病消去了一般。这才想起,前几日,不知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拿出了数万亩土地,随意兜售,陛下,这些西山建业的土地,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因为……原本这些土地,其中绝大多数,早有规划,所以……根本是不能拿出来卖的。”
百官们,情绪稳定。
他们就知道姓方的肯定是这样说。
这人……脸皮之厚,不是早就见识了吗?
弘治皇帝一愣,他侧目看了一眼萧敬。
萧敬打起精神,忙是附在弘治皇帝耳畔,低声说了一些什么。
显然,这没有被弘治皇帝过于关注的信息,萧敬还没来得及禀报。
一下子……弘治皇帝统统明白了。
弘治皇帝无言,看着方继藩道:“是吗?”
“正是。”方继藩痛心疾首道:“陛下,这些土地,早有规划,是不可能,全部拿出来营建住宅的,譬如说,有三百亩地,本是因为太皇太后的寿辰,即将到来,儿臣早就命人,规划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好教附近的百姓,能够在这广场中休憩,不只如此,在那广场的正中央,儿臣还预备,矗立起一座太皇太后娘娘的塑像,这塑像,尽显娘娘的慈爱,广场之名,儿臣都想好了,叫做圣母广场,好教天下百姓,无一不瞻仰娘娘凤颜,儿臣甚至还想好了,到时,免不得要请陛下,题字一幅,在这圣母广场之中,立碑……当然,这只是儿臣初步的计划,到时迎建而成之后,还需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亲自去看看。”
“至于其他的土地,儿臣还……”
方继藩说到这里……
弘治皇帝心念一动。
广场……
圣母……
太皇太后……
立太皇太后塑像,是不是不好,此乃凤颜。
不过……似乎很新鲜。
谁不愿留名立传啊。
何况……太皇太后抚养自己,养育自己成人,对自己恩重如山,这份恩情,弘治皇帝一直铭记于心里。
方继藩……办事还是很稳妥靠谱的。
这个家伙……不声不响,就将削藩的事,完成了一大半。
且,他竟还有此孝心……
弘治皇帝眉一挑,道:“立即营造,造出之后,不但要请太皇太后亲去,朕也要率领百官,亲往。”
方继藩道:“陛下孝心,宇内皆知,儿臣……以陛下为楷模!”
百官:“……”
他们依旧……还是习惯了。
似乎……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都不傻。
谁不晓得他方继藩,本就是如此呢。
哎……还能说啥……
至少……接下来,在大量的土地突然收回,以及宗室来京的双重利好之下,大家……终于得救了!
活着……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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