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桥、毛明、乔勇等人刚刚离开,一辆小车停在街边。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子和一个年轻时尚的女子并肩走了过来,女子自我介绍道:“我是电视台昌东故事》的记者李宁咏,接到举报,听说化粪池流到街面了,所以过来采访,你们谁能谈一谈情况。”
头发花白的老者指着不远外的粪便道:“刚才城管委和居委会的人都在,现在走了。你们采访那些当官的没有什么用,还不是老话套话,要采访就采访我们老百姓,你看看满街粪水。”
李宁咏早就注意到街道上流敞的粪便,此时臭气恰恰迎风而来,让她差点呕吐出来。她强忍着恶心,道:“那我们就采访你。你别怕,看着镜头,就象平说话那样。”
“我不行,从来没有上过电视。”老者推辞道。
“老胡,这是大家的事,你要接受采访。”
“老胡,平时对挺能说,正式场合怎么就怕了。”
在大家鼓励下,头发花白的老者接受了采访,最初面对镜头时还颇为拘谨,当他站在粪便边缘时,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在镜头前挥着手,侃侃而谈。
≯顶≯点≯小≯说,   “我叫胡立诚,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人民政府就要为人民,解决不了化粪池,还叫什么人民政府……”
采访完毕,李宁咏和摄影记者关鹏直奔居委会办公室。
这时毛明主任带着王桥等人刚刚走进居委会办公室。
居委会有四间办公室和一个会议室,墙壁的表面斑驳不堪,散发着一股霉味。办公桌椅笨重。造型呆板,还有1981年制的印迹。
毛明道:“居委会的屋子潮湿得很。住久了人都要发霉。居委会条件差,希望王主任能支持一下。改善我们的办公条件,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居委会跑得快些。”
王桥这四年在山南大学跟教授、主任们打交道,说话都很委婉,习惯把观点放在漂亮的辞藻之下。居委会毛明主任说话是刺刀见血,简直是赤祼裸威胁和利诱。这种说法方式缺点是太直接,优点也是直接,把中心思想全部表达出来,不会产生歧义。
王桥也就迅速接受这种说法风格。坦率地道:“我今天才到城管委报到,对城管委的事情两眼一摸黑,对城管委没有任何了解,若是答应就是一句空话。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想办法解决居委会办公的条件。”
毛明道:“王主任是实在人,没有拿假话来敷衍我们。我们基层干部都是实在人,当官的拿假话敷衍我们,我们就学慕容复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们也听不到真话。”
王桥笑道:“我其实说了一堆废话。说了等于没有说。”
毛明对实诚的王桥挺有好感,道:“王主任说的是真话,所以我相信你。乔皮蛋,王主任才来城管委。你别耍滑头,把事情全部推到他身上,这事怎么办。”
乔勇与毛明极熟。被叫了绰号也不生气,第一次正面出主意道:“今天的事情得等到陈武阳来了再说。说到底,城管委只是监管部门。具体办事还是城关镇环卫站。”
毛明火冲脑门顶,道:“环卫所和环卫站两个神仙打架,让我们居委会怎么办。你今天再给我耍滑头,我以后再不管环卫所的事情。”
乔勇呵呵笑着,也不答腔。恰好这时传呼机响了起来,他借居委会的电话回了过去,“乐主任,小王主任在我身边,我们在居委会。”
乐彬道:“让小王主任接电话。”
乔勇将电话递给王桥,道:“乐主任找你。”
王桥将电话贴着耳朵,还未开口,话筒传来乐彬的声音:“小王主任,宫县长又打电话来询问化粪池外溢的事情,要求务必给老百姓一个说法。小王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能把这事解决掉。”
王桥道:“乐主任放心,一定解决好。”
乐彬又激将道:“你是选调生,肯定比其他干部能力强,一个小小的化粪池,应该不在话下。”
王桥道:“乐主任,你放心。”放下电话,他下定了决心,不管遇到多大困难,必须要将在城管委遇到的第一件事情解决好。
他不停地对脑筋,又对乔勇道:“城关镇环卫站陈站长什么时候能到?麻烦乔所长再联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