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李明桥年轻,尚有热血未凉,倒是想上,他母亲以死相逼,不许他去出府门半步。
李家人是没死几个,但壬午之变后的论功行赏,也没他家的份。
要不是圣上惦记着当年李明桥他爹,老凉国公教过自己武艺的情分,凉国公早就该寻了借口削爵。
人是活着,可京中没几个看得起凉国公府上下,李明桥昔日的好友,也不怎么同他来往,连带还耽误了他儿女的婚事,怎么都谈不上好人家。
为了这事,李明桥不知道和他母亲吵过多少次。
这回眼见着事情棘手,无人敢上,坐了十二年冷板凳的李明桥一咬牙,直接入宫自荐。
这倒是让圣上高看他几眼。
凉国公府的事,圣上心里明镜似的。
李明桥的母亲是贵为郡主,是老凉国公的原配夫人。
门当户对,本该琴瑟和鸣。
偏生老凉国公是个多情种子,见着那等柔媚女子就走不动道。
府里接连抬进了好几个妾室。
凉国公府的人口不少,大都是庶出,李明桥是他母亲所出的独苗苗,舍不得儿子丧命,也是常理。
如今李明桥前来毛遂自荐,恐怕也没经过他母亲的点头。
这种家务事,圣上不乐得管。
李明桥这么些年,虽然坐着冷板凳,没受到重用,不过办差还是用心尽责,没出过差错。
圣上觉得,倒是可以让他一试。
大手一挥,同意了,还许了宣战之权。
出发当日,江泽和李明桥在城门相聚,彼此点了点头,喝过酒,摔了碗,开拔。
圣上远眺着两支部队离开,摸了摸自己又少了好些个的头发,叹了口气。
“文运呐,朕又给你出了个大难题。”
前面为了江南赈灾,裴家出了一回大血,现在两支队伍南下平乱,军粮从哪儿出,还不知道呢。
裴文运面不改色,朝圣上拱了拱手。
“陛下谬赞。此事为难的,应当是户部才对。他们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户部上下,为着今次粮草,已是几日不曾好好休息。都歇在官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