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勋臣当中如今硕果仅存的几员当世名将之一,即便麾下军队数量更多、功勋更著、战力更强,但面对自己的时候不还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干着急?
他对身边的将校们训话:“如今大势皆在陛下、在朝廷,所以咱们毋须甘冒奇险主动攻击右侯卫,尉迟恭虽然不忠不义、当世奸贼,但统兵之术却是当世最强大几人之一,一旦摆开阵势等着咱们,咱们怕是凶多吉少。可现在咱们构筑营寨就地防御,着急的是尉迟恭,他想突袭长安就必须将咱们的阵地连根拔起……野战对阵咱们不如他,可阵地防御难道还能输给他?只要咱们守住这凤栖原,守住长安南的这条阵线,咱们就是天大的功臣!”
左右将校也都很兴奋,不用拼命打仗便能捞取一波功勋,谁不乐意呢?
一时间阿谀之言不绝于耳。
刘延景倒也没有因为将校们的逢迎便飘飘然,目光坚定的警告诸人:“咱们的策略便是死守,无论局势如何变动、无论敌人如何引诱,都要始终记得咱们的宗旨:以逸待劳、以守待攻,咱们脚下这片阵地便是咱们的前程,便是咱们的命,只要死死的守住这里,功勋爵位、钱帛名利便应有尽有!”
“喏!”
众人轰然应诺,士气高涨。
都是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兵痞了,以往唯有冲锋陷阵拿命去搏功勋还不一定搏得到,现在只需老老实实的龟缩营寨、死守阵地便能获取天大的功勋,谁能不高兴呢?
“将军年方弱冠,但这兵法谋略大抵也只是略逊卫公一筹,余者皆不如将军!”
“那房俊也就是仰仗其父权势以及先帝宠爱,否则如何比得上将军?”
“要我说,以将军的才能足以成为皇家的乘龙快婿,听闻长乐公主和离多年,更是国色天香,将军应当找人做媒求娶长乐殿下才是,也能成就一番才子佳人的佳话!”
“……”
刘延景冷汗都下来了,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提议他求娶长乐公主的混蛋一刀斩成两段!
你这是阿谀逢迎么?
你这分明是怕我死的太慢啊!
人家房俊如何何等权势地位、何等简在帝心,是他刘延景能相提并论的?
更别说如今长安权贵之间人尽皆知长乐公主乃是房俊的禁脔,谁也别打主意,当年丘神绩吃了豹子胆想要染指长乐公主,结果死得何等凄惨?
若是被房俊误会他企图染指长乐公主从此登上高枝荣华富贵,非得拎着刀子来宰了他不可……
连忙道:“休要胡说!长乐殿下乃是大唐长公主,身份高贵金枝玉叶,其实吾等凡夫俗子能配得上?咱们乃是陛下之臣,只需竭尽全力帮助陛下分忧,一心一意忠于陛下即可,那等非分之想绝对不能有!”
其他人也都醒悟过来,赶紧闭嘴,暗暗后怕。
房二那棒槌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当初依仗太宗皇帝的宠爱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即便是贞观勋臣、门阀大佬都要退让三分,如今新皇登基,房二更是肱骨之臣,陛下对其之宠信较之太宗皇帝之时有过之而不无及,几乎达到言听计从的地步……
这样的人,休说他们这些中下等的军官,即便是军方大佬都礼遇有加,谁敢惹?
刘延景见此状况也松了口气,祸从口出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越是面对仕途生涯的重大节点就越要小心谨慎。
“传令下去,就地歇息,若无本将之军令就算敌人走到你眼前也不准出营还击,否则不管是谁,定斩不饶!本将不在乎歼敌多少、俘获多少,只在乎脚下这一片营寨能牢牢守住,谁若是坏了本将的好事,休怪本将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