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学堂传出来的消息显然是一种胡闹,用胡闹的态度对待吏部,这还了得?
吏部这边已经炸开了锅,人被抓了,一时半会也没见放出来,而这学堂加强了防备,一队队的校尉杀气腾腾地在学堂外头布防。.
这是想做什么?这分明是绑架朝廷命官,想造反啊!
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家都傻了眼,难道还要带着人去把人捞回来?要捞回来不容易啊,总不能带着兵去抢人吧,这徐谦是疯子,大家可不是疯子,要冷静,要淡定,嗯……这是一定的,咱们是朝廷命官,君子还动口不动手呢。
不过毛纪听了消息,先是震惊,拍案而起,大呼道:“这是造反!”可是随即,他猛地身躯一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搓了搓手,一下子激动起来。
这是作死啊,真是天欲让其灭亡必令其疯狂,他不死谁死?大明朝最忌惮的是什么?最忌惮的是挟兵自重,徐谦犯了大忌。再加上绑架朝廷命官和差役,还有路政局的案子,怎么看,这姓徐的都是在找死。
本来这姓徐的有圣眷在身,一个贪墨的案子未必能将他整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年头有的是原地站起满血复活的案例,说不定今天倒霉罢了官,明天起复就连升三级,可见要整人,必须要做到斩草除根,断不能姑息养歼,不把这姓徐的一棍子打死,毛纪总觉得不安心。
可是现在,这个傻子居然送货上门,还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似的,这不正好成全了毛大人?
毛大人很激动,不过他还觉得不够,连忙召五城兵马司的指挥过来,五城兵马司有指挥五人,听到学士相召,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赶来。
毛纪今曰异常的心平气和,扫视了五位指挥一眼,道:“皇家学堂的事听说了吗?”
回话的是东城指挥:“是听说了,这姓徐的忒也大胆……”
他还想添油加醋的说一通,毛纪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多说无益,你们既是兵马司,这个事就该你们管,你们立即带几队军卒去学堂交涉吧,王大人乃是朝廷命官,万万不能有什么差池。”
这几个指挥顿时傻眼,这种狗屁烂账的事让他们来负责,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要知道那徐谦可是个愣子,什么事都敢做,听说在学堂里还死了个差役呢,兵马司只是负责治安和救火事宜,总不能拿着刀片去砍人吧?就算是去砍人,在天子脚下,那徐谦要耍横,人家那是不怕死,兵马司凑这热闹做什么?
只是毛学士发了话,无论如何也要走一趟,众指挥商量了一下,便各自点了几队官军往皇家学堂去了。
到了皇家学堂才晓得人家早有准备,百来个校尉各自挺刀拱卫在附近,一见到来了人,便听到有人拔刀而出,高喊一声:“列队!”
紧接着校尉立即集结,片刻功夫,便密密麻麻地列好了队伍。
还是那东城指挥上前交涉:“我等要见徐侍读,还有,王大人可在学堂里吗……”
话才问到一半,陆炳便站出来,冷冷地道:“徐侍读不见任何人,这里是皇家学堂,谁敢擅闯,格杀勿论!看什么看,你哪个衙门的,敢来皇家学堂撒野?”
东城指挥呆住了,他突然意识到,愣的不是一个姓徐的,这皇家学堂上下人等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还真是嚣张啊,天子脚下,有这么嚣张的吗?人家这口气压根就没把兵马司放在眼里。
若换做是哪个草民敢这样造次,东城指挥早就抄家伙砍人了,不过面对这些森然的校尉,他反而不好造次了,真要打起来,打不打得不过是一回事,问题还在于天子脚下动了刀兵,往往都是各打五十大板,皇家学堂倒了霉,兵马司怕也要大换血。
如此一想,五个指挥又凑起来商量,商量的结果就是你们继续发疯吧,大爷不奉陪了。
立即回吏部复命,毛纪听了这消息,不怒反笑:“果然没有错,这皇家学堂还真是疯了。既然如此,尔等立即上奏,要据实禀奏,把这皇家学堂的张狂都写上去,其他的事,老夫来办。”
毛纪只是走个过场,表面上是给皇家学堂最后一次机会,实则是堵住最后一个漏洞。
而现在……终于可以开始了。
他立即派人四处联络,随即各部院和各衙门纷纷递上了奏书。
雪片般的奏书递到了内阁,杨廷和和王鳌俱皆震惊。
杨廷和不由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道:“好,好啊,好大的胆子,竟然劫持吏部官员,皇家学堂好大的威风,王公,你怎么看?”
内阁毕竟还是讲理的,这种事肯定很不好看,王鳌纵然想要包庇也是不成。况且这件事发生,已经惹来了官怨四起,若是还站在徐谦的一边,王鳌现在本身就遭人非议,怕也抵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