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少年时(1 / 2)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收回。

就像脱口而出的告白, 若是告白的对象也喜欢自己, 那结局是皆大欢喜;若不喜欢, 那连朋友都没得做。

霍弈君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心慌的一批,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可他的心再慌,脸再红,也抵不过心中想要把少年据为己有的念头。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直直地迎上宁致投来的诧异目光, 用极尽温柔的眸光凝视着宁致,缓声道“我喜欢你, 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是对情人、对爱人那样的喜欢。”

“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霍弈君小声试探道。

可宁致却没回答,他咬着牙刷,收回目光,自若地打开水龙,捧起一捧水扑在脸,洗净唇边还残留着牙膏的泡沫,又用水漱了口, 这才自若地走到神情忐忑的霍弈君跟前。

作为男主, 霍弈君长的肯定不丑,只是他的好看区别于宁致这具身体的雌雄莫辨。

许是小时候受江老爷子教导过,他的背很直,挺拔如青竹一般;肤色不是很白, 但却是健康的小麦色;双眉偏浓,眉形直线上扬,不杂乱卷曲,唯一的瑕疵是右边的眼尾处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眼神与一般过早接触世态炎凉的人不同,没有愤世嫉俗,也没有被生活磨砺出来的沧桑,反而明亮有神,清可见底。

宁致的目光缓缓往下移,掠过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最后落在唇角两侧的位置。

他记得霍弈君笑起来的时候这里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别人的梨涡好看与否跟他无关,但霍弈君身上这个,却叫他觉得迷之可爱,可爱到

霍弈君忍着心头的羞怯,逼迫自己与之对视。

对方的眼里没有嫌恶,也没有厌烦,只有平静,平静的就像是毫无波澜的湖面,这叫心怀期待的霍弈君心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他猜错了吗

随着对视的时间拉长,对方还是没开口,这种预感就越发强烈。

他的心一点点在往下沉,眼底升起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恐慌,这种害怕连朋友都没得做的情绪让他迫不及待的想开口解释,“我、我是唔”开玩笑的

后背猛地抵在了坚硬的墙壁上,唇间一软,隐约间,口中仿佛多了一抹温软的凉意。

宁致抽回身,覆在他耳边道“尝出来是什么味儿了吗”

“味儿”霍弈君下意识的咂巴了一下嘴,茫然的开口道“凉凉的,有点像是、是薄荷的味道。”

“你说的不对。”宁致站定身姿,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道“连牙膏的味儿都尝不出来,还说什么喜欢我,不行,我感觉不到你的诚意。”

“啊”

“啊什么啊,听不明白吗你挑的告白时间我不满意。”说罢,宁致蹙起眉峰,小声嘟囔道“可惜了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这话落在霍弈君耳中,不亚于晴天惊雷,他结舌道“初初初初、初吻”

宁致看着他飞扬的喜色,不满的哼了一声,道“瞧你那色眯眯的样子,果然是在觊觎我的美色,上次还骗我说是吓我的,吓我能差点吻了我”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霍弈君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晕头转向,陡然听到喜欢的人说他看中的只是皮囊,忍不住解释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与你好看与否并无关系。”

“我要是没有出色的外表,你能看得到我优秀的内涵”

“”这是送命题,就像老生常谈的你妈和你女朋友掉水里你会先就水一样,一个答的不好,今天告白泡汤不说,说不得连朋友都没得做,霍弈君沉默了一瞬,用无比认真的神色道“在没认识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同性,所以不管你是以什么身份、什么模样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会喜欢上你。”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宁致的眼底闪过一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嘴上继续作道“你这话说的好听,就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你也是男人。”

“不,我还是个孩子,离成为男人还差一天呢”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你这个禽兽,还说不是觊觎我的美色,我还差一天成年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想对我下手”

“我、我没有。”

“你迟疑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思,心虚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霍弈君三连否认,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季尧这么幼稚可就算是幼稚,他还是喜欢的不得了,他转移话题道“是不是我再重新告白一次,你就会答应跟我交往”

宁致见好就收,含糊其辞道“看你表现吧。”

说罢,他越过霍弈君走出洗手间,打算换身衣服下楼,身后再次传来霍弈君的声音

“季尧,我喜欢你,你能不能考虑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宁致顿了一顿,突然转过身,走到满脸期待的霍弈君身后,推着他走到房门口,关门前留下一段话“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你把他们的儿子掰弯了,想好该怎么跟他们解释了吗”

“解释”

被关在门外的霍弈君猛地瞪大眼,这这是同意了吗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把霍弈君砸的晕晕乎乎。

果然,季尧也是喜欢自己的,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但结果是喜人的。

他靠在墙壁上,脸上是难以自持的喜悦。

激动过后,他后知后觉的想到该怎么跟未来公婆解释把他们儿子掰弯一事

南家的酒席从上午十点开席,到下午五点才结束。

期间,南山收到不少长辈送的红包,宁致作为南妈妈的外甥,也收到不少,他把红包交给了霍弈君保管。

酒席结束后,偷偷喝了不少酒的南山溜回房间休息去了。

滴酒未沾的宁致带着霍弈君回到阁楼。

俩人盘膝坐在休息区,霍弈君把红包拿出来,一一点名这是谁送的,宁致拿着纸笔把金额和人名记下来,想着回头哪家办喜事再还一份礼回去。

俩人一来一往,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霍弈君拆完最后一个红包,托着下巴温柔的凝视着认真记录的少年。

夕阳顺着窗缝洒落进来,照射在少年的侧脸上,映得他侧脸格外柔和。他翘起唇角,心中暗想,这个少年现在是他的了呢

“看什么呢”宁致记录完最后一条,合上本子,抬起头就见霍弈君看着他发呆,心思一转,继续道“是不是发现我比之前更帅了”

霍弈君盈满笑意的脸僵了一瞬,求生欲极强道“你每天都这么帅。”

“还算会说话。”宁致满意的凑上前,在他唇上亲一口,“给你的奖励。”

温热的触感使得霍弈君呼吸一滞,浑身紧绷,心跳更是漏了两拍。

这与之前的初吻不同,先前的吻来的猝不及防,他还没尝到个中滋味,就结束了;这次虽然结束的也很快,可这种感觉他记住了,而且

他看着宁致削薄的唇,摆正坐姿,正儿八经道“在我眼里,就没人能比你更好看”

“停停停”宁致打断他的话,斜睨了他一眼,道“想占我便宜”

“呃”被看穿的霍弈君尴尬道“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宁致哪里不知道霍弈君的心思,他站起身,把本子放进抽屉,头也不抬的道“明天的考试你紧张吗”

“”我想要亲亲。

可这话他不敢说,只好道“有一点。”

宁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来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霍弈君颠颠地凑上前,“怎么了”

宁致把他摁在桌面,重重的啄了一口,“还紧张吗”

“紧张。”惊喜来的太快,猝不及防。

宁致又亲了一口,“这样呢”

霍弈君咽了口唾沫,期待道“还有点。”

“哦。”宁致放开他,挑眉道“看来亲亲不管用,那你回去多刷几张试卷,说不定就不紧张了,”

说着,他把霍弈君推到门口,微笑道“我们明天见。”

“等等”霍弈君把揣了一天的礼物交给宁致,道“生日快乐。”

翌日一大早,宁致就在南妈妈的咆哮声中睁开眼了。

他梳洗好了后,拿着准考证、身份证和需要的文具用品下了楼。

霍弈君正等在客厅,南山则是焉耷耷地垂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霍弈君说话。

南妈妈抱着被子从南山的房间走了出来,隐约间,宁致似是嗅到了一股尿骚味

“你又尿床了”宁致走到客厅,兀自寻了个位置坐下,道“行了,不就尿床吗,反正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脸皮厚点,别蔫儿吧唧的,打起精神来应付接下来的考试。”

“弟”南山感动的抬起头,眼泪汪汪的道“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那你是人吗”说完,他把目光移到霍弈君身上,问道“早饭吃了没有”

霍弈君挪到宁致的身边坐下,悄咪咪的勾起他放在身侧的手指,道“吃了。”

宁致斜了他一眼,刚准备说点什么,南妈妈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尧儿,你先去吃饭,等我把你表哥的房间收拾一下,再送你去考场。”

宁致跟南山不在一个考场。

他跟霍弈君的运气比较好,不但分配到了一个考场,且考场离他们学校不过三条街的距离。而南山就倒霉了,他被分配到了隔壁镇子的一所学校。

用过早饭,宁致劝南妈妈送南山去隔壁镇子的学校,他则跟霍弈君打车直奔考场。

负责他们考场的老师等在学校门口,见到他们两个,先是问他们紧张不紧张,又安抚了他们好一阵,直到同学们陆续到齐,又郑重的问了同学们该准备的东西都带齐没有。

高考是提前三十分钟进考场的。

宁致跟霍弈君这次没能同在一个考场,临分别前,霍弈君拉着他的手说“季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宁致听着老师的催促声,幽幽道“我不谈异地恋,所以你看着办。”

霍弈君“”

为时两天的考试一结束,走出考场的同学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成群、勾肩搭背地狂奔出学校,而有部分同学是抹着眼泪走出来的,一出校门,见到守在校外等待的家长,抱住家长嚎啕大哭,似是要把这三年来的压力尽数倾泻出来。

哭声感染了周围的家长,一个个感同身受般的红了眼眶。

宁致跟霍弈君并肩走出校门,见到这一幕,扭头打趣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躲在深巷子哭鼻子来着,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眼泪也是释放压力的一种方法呢。”

霍弈君脸皮一抽,无奈道“别闹,我现在没压力。”

没压力就怪了,宁致想到霍老太太,开口问道“这个月都过去八天了,霍老太太都没找上门来,是你给她送过钱了”

“没有。”提到糟心事,霍弈君神色冷了下来,“这事你别管,我会解决好的。”

“用不用我帮你”宁致以前没开口提帮忙的事,是因为俩人的关系还不够亲密,加之霍弈君也从没提过让他帮忙,现在俩人是情侣关系,他帮自己的男朋友解决一些小事,理所当然。

“不用的。”霍弈君缓和了神情,柔声道“高考已经结束了,过几天我就带着姥爷去帝都先去帝都安顿下来,到时候,就不怕她再纠缠不清了。”

“你甘心”

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一走了之。

但这话不能跟季尧讲,他不想让季尧知道自己是个连亲人都能算计的人。

他主动牵起宁致的手,红着脸道“没什么不甘心的,反正她也老了,没几个年头好活了。”

宁致挑了挑眉,没在说什么。

俩人站在校门口,商量着是先去江清高中附近的出租屋还是先回南山家。

就在俩人商量之际,一辆墨绿色吉普车缓缓朝这边驶来。

吉普车行驶到学校附近,就被拥挤的人群给堵的无法前行一步。

季疏打开车窗,滚滚热浪夹杂着各种声音扑面而来,叫他不适的皱起了眉,他跟司机打了声招呼,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下了车才发现外面更热。

他默默地回到车内,解开领带,脱下身上的西装,又整理了一番衬衫上的皱褶,确定无碍,这才下车,迈步走进逆行的人潮。

逆行中行走,举步艰难。

他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挤的失了方向。正一筹莫展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跃入他的眼帘是尧儿。

紧皱的眉峰刚一舒展,尧儿的身后突然跑来一个少年,少年递给尧儿一瓶水,俩人边走边说着什么,尧儿喝了几口水,把瓶子交给少年,少年就着还未盖上盖子的瓶口,小抿了一口,随即盖上瓶盖,放在左手,右手则是自然地牵起了自家侄子的手

而自家侄子竟然没有拒绝

季疏看到这里看不下去了,他挤开人群,走到俩人跟前,沉声道“尧儿,解释一下。”

正在对题的俩人被这突如其来身影和低沉的嗓音惊的抬起头来。

但见烈日下,一身姿挺拔、头发凌乱的俊美男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而那双与宁致极为的眉眼正幽冷地盯着俩人牵在一起的手。

霍弈君下意识地握紧了宁致的手。

宁致投给霍弈君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迎上季疏的眼,笑道“小叔,你什么时候到的,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没在车上等”

“我要是在车上,哪里还能看到你背着我们做了什么。”季疏收回目光,意有所指道。

宁致也没否认,反而抬起俩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道“那小叔你会反对吗”

“先上车,找个地方坐下来,我们慢慢算账。”季疏没有回答,他迟疑了一下,道“把他也一起带上。”

车子停的不远,加之又是顺着人流,三人很快就回到了车内。

一上车,季疏便让司机直接往县城开。

车子行驶了没多久,宁致察觉到霍弈君的紧张,开口安抚道“别担心,我小叔很疼我的,他不会干棒打鸳鸯的事儿的。”

季疏闻言脸色一黑。

小兔崽子,仗着他的宠爱简直是为所欲为。

“我、我不担心。”霍弈君用余光瞄了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季疏,冷不防季疏黑沉的眼,小声喊了句“小叔。”

“”现在的孩子脸皮都这么厚吗,不但敢当着家长的面牵手,还臭不要脸的喊自己小叔

“小叔,你别为难弈君,我跟他的事儿是我先开的头。”

“不是,是我先追的季尧,小叔,您要怪就怪我,反正我是不会跟季尧分手的。”

“”我开口了吗一个两个的就开始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还有,别叫我小叔,拐走我侄子还想当我侄媳妇儿,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季疏不说话,转身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用手捏着鼻梁的穴位。

嫂子难得开口让他来接侄子,他想着跟侄子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就放下手头上的事物,匆匆赶了过来,本以为迎接他的是叔侄俩热泪盈眶的场面,然而现实是他家侄子送给他一个惊天大雷。

之前听他哥提过,说是尧儿在学校跟一个私生女早恋。

常年在国外的他对早恋一事司空见惯,也不觉得私生女的身份有多么不堪,但长嫂如母,既然嫂子介意,他也没反驳。

可现在他恨不得时光倒流,摇醒他哥,并且告诉他与其让侄子喜欢男人,还不如让他跟私生女谈恋爱

宁致可不知道季疏的想法。

他先前打量过季疏,能当反派的人,自然是优秀的,这份优秀除了来自家族的培养,还与他自身的努力分不开。

话本里季疏在国外打拼出了属于他自己的事业,他第一次出场是给季尧解决汪秋玲和江老爷子一事,当时他回国有些时日了,正在考察市场,打算把设立在国外的总部搬到国内来。

可由于季尧那档子事,他最后放弃了国内市场,而是想带季尧去国外,留在自己身边教养。

季尧死活不同意,季疏没办法,只好警告了他一番,就出国了。

之后霍弈君复仇,季家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唯有国外的季疏逃过了这一劫。

却也因为此事,季疏跟霍弈君彻底成为了不死不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