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凡皱紧了眉头,他觉得周希雯这番话,对他有所打动。不管自己承认还是不承认,自己也好,自己老丈人也好,身上都有闫派的标签。
现在不是说自己不承认,就能够改观的了。如果自己和老丈人一起,放弃了闫派的种种,说不定会被人赶尽杀绝。
当然也有可能胡至功这个人,是真正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大人物,他能够将各个派系融为一体,最终实现安北的体系重建。
可是这个可能性很低,而且哪怕对方真是这样的人,自己一旦放弃了闫派的种种,那么选择权完全放在了对方的手上。
这就像太平天国的时候,石达开也算是一员猛将,他在拥兵出走之后,于大渡河陷入绝地,血战不能脱险,走投无路之时,想通过与清方谈判,愿意牺牲自己来换取保全三军性命。
结果他带着自己的小儿子等人前来投降,愿意以死换取三军的安宁,结果不仅自己被人杀了,而且三军屠戮殆尽。
这被视为农民起义所桎梏的地方,最终结果是如此凄惨的下场。
张锡凡怎么能保证,周槐不是另一个石达开呢。他如果亲自乞降,对方是赶尽杀绝,还是会选择真正斩尽杀绝?
这么一想,张锡凡就明白周槐现在的选择。哪怕是乞降,也要自己能够有足够的筹码谈判的时候,才会去想这个问题。
否则的话,被人家赶尽杀绝的时候,你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闫派就是一个谈判的资格。或者说,闫派是周槐的强有力的助力。
就如同水泊梁山,当朝廷没有办法剿灭你的时候,自然会对你进行诏安。当然诏安后面的路很难走,至少比被人家剿灭的好。
张锡凡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老丈人的困境同时也是自己的困境。不到占山为王的程度,还是不要想着对方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