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顾全大局(1 / 2)

血蓑衣 七尺书生 1966 字 11小时前

十二月初一,清晨。

“砰!”

书房内的一声巨响,登时打破贤王府内院的宁静。

“你说什么?”洛天瑾圆瞪二目,死死盯着刚刚从许州赶回来的谢玄,追问道,“凌潇潇派寻衣、郑松仁、张松义去许州刺杀萍儿?”

“千真万确。”谢玄重重点头,“昨夜,我一直暗中跟在寻衣身后,事后又找远山客栈的伙计细细打听一番,确定住在二楼左数第七间客房的人本应是云剑萍。只因张松义行事大意,被腾族长和萧谷主看出端倪,于是他们将计就计,令唐阿富替换云剑萍,坐等郑松仁和张松义自投罗网。”

“混账!”洛天瑾怒不可遏,“我现在便去找凌潇潇问个清楚!”

“府主息怒!”谢玄赶忙阻拦,“既然此事腾族长和萧谷主皆不追究,而且昨夜也没有闹出大乱子,府主又何必与夫人撕破脸?”言罢,谢玄的声音刻意压低几分,提醒道,“毕竟,清风道长不日便会抵达洛阳城。”

“那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洛天瑾沉声道,“今天敢杀萍儿,明日她便敢杀寻衣……”

言至于此,洛天瑾的脑中陡然闪过一道极为可怕的念头,声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的难看无比,喃喃自语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府主明白什么?”

“你可知凌潇潇为何要杀萍儿?”洛天瑾面色铁青,言之凿凿,“不是巧合,而是她已经知晓萍儿是我与柔儿的亲生骨肉。”

“什么?”谢玄大吃一惊,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府主何出此言?”

“还记得江一苇之死吗?”洛天瑾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当初,你我一直怀疑一件事,为何江一苇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从华山回来后被凌潇潇灭口?当初我们猜测,江一苇一定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而凌潇潇不想让我们知道,因此杀人灭口,永除后患。”

“不错!”谢玄细细回忆,“当时,我们以为江一苇腹中的秘密便是私放萧芷柔一事……”

“但事实并非如此。”洛天瑾接话道,“真正令凌潇潇起杀心的,并不是江一苇私放萧芷柔,而是江一苇知道萧芷柔已为我诞下一双儿女!”

“这……”洛天瑾的大胆揣测,令谢玄目瞪口呆,半晌不能回过神来,“细细琢磨,府主言之有理。”

“在华山时,柔儿为何突然出手帮我?是因为江一苇有求于她。因而他二人在华山的秘密相见,极有可能道出我的一双儿女至今仍存活于世的消息。之后江一苇一直昏迷不醒,直至回到贤王府,刚刚苏醒却遇到凌潇潇,结果……江一苇向凌潇潇道出实情,反而被她灭口。”伴随着洛天瑾的思量,一直萦绕在他内心深处的诸多疑惑渐渐迎刃而解,大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谢玄眼神一变,忙道:“如此说来,夫人岂非知晓寻衣和萍儿的身世?既然如此,为何她舍近求远,放着眼前的寻衣不杀,偏偏跑去许州刺杀萍儿?”

“不!”洛天瑾眉宇凝重,缓缓摇头,“我猜,凌潇潇只知道我和柔儿有一双儿女流落在外,却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云追月曾告诉我,柔儿并不想让我知道孩子的事,因此她也不可能将寻衣和萍儿的底细告诉江一苇。至于江一苇,早在二十多年前便知晓柔儿怀有身孕,因此才动恻隐之心,放她一马。这么多年不告诉我,想来是受凌潇潇的钳制。”

“有道理!”谢玄沉吟道,“在华山时,云剑萍以云追月女儿的身份出场,而且深受萧芷柔偏爱,如果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不难猜出云剑萍的真实身份。想必夫人已从旁人口中将武林大会之事打探的一清二楚,因此才会猜破萍儿的身世。”

“定是如此!”洛天瑾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加害柔儿已是弥天大罪,如今竟敢谋害我的女儿,更是罪不容恕。凌潇潇已经彻底疯了,多留她一日,便多一分凶险。”

“话虽如此,但府主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尚不足三月,如果此时休妻……难免落人口实,被人冠以‘抛弃糟糠’的骂名。”谢玄忧虑道,“更何况,夫人背后还有一个偌大的武当派替她撑腰。”

“是啊!”洛天瑾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叹息道,“她一定在师父面前将我骂的体无完肤,否则师父也不会派郑松仁率先赶到贤王府,甚至不顾体面地帮她刺杀萍儿。”

“如今,腾族长和萧谷主已负气而走。在下以为,他们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哦?”洛天瑾眉头一挑,好奇道,“何以见得?”

“眼下,洛阳城上有蒙古人虎视眈眈,下有招抚钦差蠢蠢欲动,前有八方英雄纷至沓来,后有耶律钦和洵溱寸步不离。再加上躲在暗处的云追月和伺机而动的夫人,可谓百事交集,乱作一团。”谢玄分析道,“如果此时萧谷主和腾族长横插一杠,非但分散府主的精力,而且会徒增诸多变数。因此,在下以为,腾族长和萧谷主清者自清,不蹚这趟浑水未必是坏事,至少可以明哲保身,性命无虞。”

闻听谢玄的解释,洛天瑾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思量之意,迟疑道:“可如此一来,我与柔儿破镜重圆便要再拖延一阵……”

“当务之急,是解决赵元,与寻衣父子相认。”谢玄提醒道,“至于萧谷主……待大势既定,府主带着寻衣亲自走一趟江州,有寻衣和萍儿从中牵线搭桥,何愁不能重修于好?”

“不错!”洛天瑾神情一禀,连连点头,“当局者迷,今日确实是我糊涂了,幸好有你及时提醒,否则必然弄巧成拙,横生枝节。”

“府主只是关心则乱,并非糊涂。”谢玄谦逊道,“即便在下不说,待府主心情平复,自然也能想清其中的利弊关键。”

“现下,洛阳城一派混乱,柔儿若向我兴师问罪,我反而不知该如何面对。如此正好,能让我抽出精力解决眼下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