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似自己这般心地善良,骨子里就彬彬有礼的人,实在不希望,这样的对待别人啊。
可是……人怎么就这么贱呢,为何每一次,自己温和有礼的对待别人,得到的,都是别人异样的眼神呢。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好,既然有人不想让我做好人,那我方继藩就让你们看看,我方继藩恶起来,会变成什么地步。
…………
安陆的兴王……至京了。这位弘治皇帝的亲兄弟,入住在了鸿胪寺。
新城的鸿胪寺,宅院森森,住的,倒还挺舒服。
这兴王朱祐杬,本是愉快的来省亲。
听闻皇帝陛下特意召自己去京里,他心里颇为得意。
毕竟是亲兄弟啊,跟其他的皇亲不一样,众宗室之中,自己和皇帝关系最近,皇帝想念自己,此番入京,定有愉快的事发生。
朱祐杬崇信道学,来时还卜了一卦,卦象之中,简直就是喜上加喜,朱祐杬更是心花怒放,想来,此次兄长定会有厚赐,果然是自己兄弟啊,陛下还是很有良心的。
可刚到了通州,一个噩耗就传来。
张鹤龄和张延龄两个畜生,居然要皇帝召众宗室入京定居。
朱祐杬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张家兄弟是什么货色,天下谁人不知,他们怎么突然议政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肯定是有人背后指使他们。
谁有这个动机,指使张家兄弟》是这个皇兄啊。
谁有这个本事,能驱使张家兄弟?不还是这个皇帝啊。
陛下……这是借张家兄弟,来试水温了,难道……自己此次来京……别想回藩地去了吗?
京师再好,哪里有藩地里万分之一,藩地里,自己就是土皇帝,数不清的卫队,想做什么做什么,无人约束。
可到了京师,自己就是虫子,天天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一有风吹草动,无数双眼睛看着,卫队更不可能带着了,做什么事都是碍手碍脚……
完了。
朱祐杬几宿都没有睡好,自己身边的幕友陈钊乃是举人,因为朱祐杬欣赏他,引他做自己的入幕之宾。
陈钊也为王爷忧心起来,王爷一旦被困在京里,岂不是龙游浅水?
因而一到了京师,陈钊这些幕友们,就为朱祐杬忙活开了,四处拜访京里的亲朋好友,为的,就是想要活络关系,查知百官的动向。
白日,朱祐杬进宫了一趟,立即得到了皇兄的热情宽待,皇兄一脸感动的拉着朱祐杬的手,差点哭了出来。
朱祐杬虽是心里不安,可看着自己的兄弟,也忍不住垂泪。
毕竟还是兄弟啊。
朱祐杬在宫中呆了两个时辰,方才红着眼睛,回到了鸿胪寺。
那陈钊,早已在朱祐杬这儿候着了。
“王爷,打听清楚了。”
朱祐杬冷着脸:“怎么?”
“听说,怂恿着寿宁侯的人,极有可能……还有都尉方继藩。”
“嗯?”朱祐杬狠狠拍案而起:“好一个方继藩,晚生后辈,竟是胆大如此,居然敢……居然敢……咳咳……”
朱祐杬拼命咳嗽。
陈钊忧心忡忡的看着朱祐杬:“殿下……”
朱祐杬摇摇手:“他居然敢,离间天家兄弟之情!”
陈钊微微笑道:“好在……学生打听过一个好消息,此事,事先百官并不知情,所以……学生认为,这可能,只是一次试探,陛下举棋不定,而方继藩还有张鹤龄兄弟,他们这些外戚,想要借此机会,在陛下面前邀功。刘公对此,很是缄默,而谢公和李公,也对此不太认同,至于各部的尚书和侍郎,也大多摇头,百官……对召宗室入京之事,深为忌惮。”
朱祐杬眉一舒展:“是吗?本王还以为,朝中已有默契了呢,原来……不过是试探。”
朱祐杬随即感慨:“这样看来……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哼,那张家兄弟,还有那方继藩……既然百官都不赞同,那么……非自不能客气了,宗室若是不表明态度,只怕,还有人认为本王软弱可欺。既如此,后日……陛下欲开朝会,到时,本王前去……当着陛下的面,得说清楚……”
陈钊皱眉:“王爷的意思是……”
朱祐杬智珠在握:“本王看的出,皇上还是顾念兄弟之情的,十之八九,不过是一念之差,被小人所蒙蔽,所以,等本王到了圣驾面前,哭一哭,狠狠弹劾齐国公、寿宁侯人等,若是百官,当真没有站在他们一边,纷纷为本王说话,到了那时,陛下还护的住这几个外戚吗?这个先河,万万不能开,一旦开了,召宗室入京之事,以后还会有人讨论,哪怕陛下今日不准,明日呢,后日呢?本王很担心啊。”
“只有来一个下马威,到时,宗室和百官纷纷炸开锅来,让皇兄知道,百官和宗室的决心,更是通过处罚方继藩和张鹤龄他们,从此之后,才没有人敢再提及此事。这叫以儆效尤!”
陈钊眉开眼笑:“王爷实是明鉴啊。”
朱祐杬微微一笑:“去做做准备,和一些御史,提早通通气,后日……”朱祐杬握拳:“让这些外戚知道,这大明,姓朱!”
……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