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银子。”沈文咬牙切齿。
“还说没有。”朱厚照生气了:“方妃说的明明白白,沈家在老宅,还有万亩桑田呢,现在丝价这么贵,去岁的时候,卖的丝,都有几万两银子了,这还不止呢,还有……”
沈文脸色变了,忙道:“好,好,好,借,我借。”
哄住了朱厚照,沈文有一种好像家里进贼的感觉,于是在一旁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方继藩和朱厚照许多日子不见,亲昵的不得了,一路嘻嘻哈哈,至了行在。
朱厚照进了行在,给弘治皇帝行礼。
弘治皇帝笑吟吟的看着朱厚照。
他心里清楚,毛纪这件事,定是太子和方继藩合谋的。
太子果然长大了。
已经懂得如何对付毛纪这样的人了。
不再只是单凭武力,而是动用脑子。
弘治皇帝不露声色,微笑:“你来了,正好,这里许多人都在夸奖你呢。”
“呀。”朱厚照兴高采烈的道:“父皇,不知他们夸奖儿臣什么。”
“夸奖你和继藩开新政,利国利民,算是为我大明,做了一件好事。”
朱厚照眉飞色舞:“这不算什么,儿臣还会织毛衣,还会修机器,还能……”
弘治皇帝压压手,这个儿子啊,就是不谦虚。
若是谦虚一点,嘴巴牢一点,其实也挺好的。
弘治皇帝微笑:“朕命你来此练兵,如何?”
朱厚照道:“儿臣幸不辱命,这昌平卫上下,都被儿臣管的服服帖帖。不只如此呢,老方弄的那一批火器,实在太有意思了,这事儿,别人来,肯定办不好,懂机械的,带不了兵,带得了兵的,又不懂这火器的构造和原理,更遑论如何改进了。儿臣恰好,什么都懂,这一个多月来,将这火器配合着士卒,进行操练,发现了三十多个问题,有十七个改进的意见。同时,根据改进的火铳,又配合了新的操练之法,使这火器,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昌平卫现下,已是士气如虹,再不是当初,一群病怏怏的模样了。这既有儿臣的功劳,也有老方在后勤上的配合,还离不开沈学士的赞助之功。”
朱厚照自称自己有功劳,弘治皇帝能够理解;方继藩有功劳,弘治皇帝也能够理解。
这沈文……有个什么鬼功劳?
他不理解。
沈文脸色变了,下意识的道:“殿下,不是说好了是借,没说赞助呀。”
“这是一样的道理。”朱厚照道:“本宫在为你表功呢,你别害怕。”
沈文晃心慌的厉害。
自己不只是有女婿,还有儿子呀,我儿子咋办?
弘治皇帝微笑:“太子看来,对练兵颇有几分心得,朕知道,自正统以来,边卫大多荒废,已没有了战斗力,因而,绝大多数的卫所,都已经裁撤,军户重新整编,送去了黄金洲屯田。可是,京畿和边镇的卫所,尚且没有裁撤,这昌平卫,朕从前听人奏报,说是散漫惯了,已无战力,太子有心整肃,朕也算是放心了。”
朱厚照笑嘻嘻的道:“陛下,儿臣还想好了,现在昌平卫,得带他们出去涨一涨见识,不能总是待在这昌平,儿臣想好了,要亲自带着他们,去天津卫走一走,天津卫有大船,无数的舰船进出,不只如此,天津卫还有巨大的操练之所,正好,可以让他们施展的开。”
昌平卫驻在山地上,营地狭小,确实不适合大规模的演练。
朱厚照现在要请命,弘治皇帝微微一笑,父子许多日子不见,他心里怀着宠溺的心思:“你既想去,那去便是了。”
朱厚照兴冲冲的道:“父皇去不去,亲眼见识见识也好。”
弘治皇帝踟蹰,今日太子对自己也亲热了许多啊。
怎么感觉……有什么鬼呢?
可细细想来,弘治皇帝觉得惭愧,想来是因为父子太久没有相见的缘故吧,朕怎么会这般怀疑自己的儿子。
弘治皇帝看向众臣,此时,他才有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朝中暂时再没有人敢于顶撞自己了。
弘治皇帝道:“朕这一路,来了昌平,本想要见识见识,人们所传扬的教化之地,可现在,是乘兴而来,只怕,要败兴而归了。太子练兵,事关着国家社稷,这是一丁点都马虎不得的,朕是他的父亲,索性,就去天津卫一趟吧,去见识见识,看看太子练出了什么兵马,也看看继藩有什么能耐。若是练得好,朕要好好的赏赐他们,噢,对了,还有赞助了太子的沈卿家。”
沈文吓得忙道:“陛下,陛下,不是赞助,是借贷,要偿还的那种。”
“都是一样的道理。”弘治皇帝微笑:“不要太较真。”
沈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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