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小小的火苗已经递到脸前。
就着火柴点着烟,然后啪一下打着火,给李建国点上,两人之间白烟腾起。
在李建国打造的反应区内,在香烟的催化下,某种学名叫友谊的化合物在慢慢形成。
“你也是?”
“我老三届的,看你年纪,是七五届的?”
“我是后五届的,”那青年摸了摸脸,“长得老。”
“我在沈城插的队,你在哪下的乡?”
“我在杭县,那地方苦啊!”
“都差不多,战天斗地嘛,你现在平时就是摆这个摊?”
“没办法,先这样,早几年回来还能进个厂,现在也不容易了,老”那青年看着李建国。
“李,李建国。”
“张伍深,大写的伍,深浅的深。”
两只大手紧紧一握,接着又一只手,然后再一只
四手相握时,空气中仿佛有电火闪耀,那种叫友谊的化合物产量急剧提升。
李建国招呼着李一鸣走近一步:“这我儿子,李一鸣,一鸣惊人的一鸣,叫张叔叔”
“这孩子长得好!”张伍深很认真地打量着李一鸣。
“一般一般。”李建国谦虚一笑,笑中带着自得,“随他爸。”
“那不就是你么?”张伍深乐了。
“哈哈,小张你成家了吧?爱人在哪?”
“连个对象都没,成什么家。”
…
叫过人之后,李一鸣竖起耳朵抱着包,审视着父亲引发的这奇妙的社交反应。
烟雾袅袅,蝉声嘶裂,两个知青像是战友一样唏嘘感叹。
知青,这是个时代符号,也是打在无数人身上的标签,印刻在他们的生命中,永远抹不去的回忆……
然而,对于一个国家,他们只是城市容纳不下的待业人员。
农村虽是大好天地,但一群只上了初中高中的孩子只是在农田里学着干活,没有知识,他们只是普通人,城里少了一个待业青年,农村多了一个劳力。
李一鸣知道,没有正确的知识,再多的辛苦也没有用,要建设家乡,光勤劳容易变成蛮干,那也是不行的,国家的发展不能指望运气。
因为世界上并非只有我们勤劳,我们的对手也不是只懂吃睡的猪,英国人不是,美国人不是,曰本人更不是,他们更像是磨刀低笑的屠夫
科技,人才,机器,生产线,管理方式,都很先进。
还有那讨厌的曰本人,他们不但有技术,也同样勤劳,不仅是普通人工作勤恳,资本家也是同样。
李一鸣在故事里看到过一个很励志的小段子,曰本东京有一个叫非常热的公司,非常有名气,它们的产品卖到全世界,极其受欢迎,这家公司的老板叫今井勇太郎,已经赚了几十亿财产,却仍然天天打着赤膊光着膀子工作在第一线,和员工们一起挥汗如雨劳动?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个曰本人,李一鸣都想写到童话里了,因为这太正能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