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建豪,葛幽然二人脸色都是变得有些阴郁,他们知道秋若雨所言句句属实,但有些实话是不该,也不能这样赤果果地坦明的,带着虚伪的面具固然让人不耻,但总比面对下头那张丑恶的面孔要强上许多。
秋若雨作为商界中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却任性地扯下了那层面具,这只能说明一点,这位华远的掌门人已经做好了与萧,葛两家彻底撕破脸的准备。
“华远损害的可不光是萧氏和保健堂的利益,还有四大批发商,难道,现在华远已经狂妄地认为,能以一己之力面对业内第一二梯队的联手制约了吗?”稍顷,葛幽然冷冷一笑,声音依然酥柔动人,却是带了咄咄逼人之势。
秋若雨从容道:“萧氏和保健堂分别招揽了三名后天期高手,异地采购的比重占了七成以上,每年从四大批发商那里采购的药材数量还不足华远的三分之一,就算是现在,华远多了一名后天期高手,每年从四大批发商手里的采购数量依然不会比你们两家的总和差多少,你们觉得,四大批发商会受你们的蛊惑,宁愿损失可观的利润也要陪着你们抵制华远?”
葛幽然被噎了一道,哼哼两声,随即甩了萧建豪一眼:“萧总,你怎么个意思?”
萧建豪神色晦暗难明,不知脑海中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沉声道:“若雨,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饶弯子,我提出一个建议,希望你慎重考虑,华远拥有海外渠道,每年的利润已经相当可观,没必要过分追求市场占有率,我们也不要求华远就此退出,只要把份额压缩到百分之二十以下即可,蛋糕的尺寸是死的,华远的胃口也别太大了。”
“这一年多时间,华远前后砸了不下四亿才换来四分之一的市场占有率,眼看就要迎来收获,却是要无条件地退让,将利益果实拱手相送”秋若雨低头看着水杯中自己的倒影,平缓的语气仿佛是在喃喃自语,语顿,她清眸微抬,分别向萧建豪与葛幽然投去一眼:“二位,今晚就到这儿吧,我先告辞了。”
强势不需要蓬勃的情绪渲染,不需要激烈的言辞作为利剑,平和淡然,同样能振聋发聩。
萧建豪脸色骤然一沉,他当然不会幼稚地以为秋若雨会一口应下这种不平等条约,可后者连一句拒绝都欠奉便要甩手走人,这在他看来,无疑是一种极端的轻视表现,轻视萧,葛两家的联合,轻视萧家,轻视他萧建豪。
三年之前,华远正处于危机之中,萧建豪便对刚回国不久的秋若雨发起过追求,当时的他俨然是一种上位者心态,却被这个女人冷漠地拒绝,之后,他对秋若雨依然心心念念,可随着华远逐步恢复元气,并跨界涉足药材业与萧氏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后者的身份地位水涨船高,他那份上位者的优越感也是再难保留,前不久,本以为林萧两家终于达成默契,他也能如愿以偿地抱得美人归,不想这个女人的拒绝竟益发冷漠,在那冷漠之中还多出了几分厌恶之意,今晚,眼下,秋若雨蔑然的姿态,清冷的眼神,平淡之中霸气外泄,这让萧建豪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卑微感,虽然他绝对不会承认,但那种感觉却是无比真切。
短短三年光阴,被自己垂涎的女人始终如一地拒绝着,从俯视到平视再到仰望,从一个上位者变成了下位者,这对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是何等残酷的践踏?尤其是如萧建豪这般,生在大富之家,长在优越环境中,被整个家族寄予厚望的贵少爷
眼见秋若雨略作整理就徐徐起身,萧建豪掩在桌下的双掌紧紧攥拳,一片留长的指甲刺进了肉里,正欲出声喝止,便在这时,躺在桌上的手机震响了起来,他取过扫了一眼,眼神倏然一亮,脸上的阴沉变脸似的消散无踪,接起后,和气地道了声:“林伯伯在,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