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那就好。刚才听你的电话忙音,我还以为是马总面试完立刻给你打电话求证了呢……”田海茉松了口气。
冯见雄:“什么情况?”
田海茉:“是这样的,今晚我遇到马总亲自加场面试,还通过了。但是面试的时候提到了自建物流和物流大数据那方面的议题。我说了些自己的看法,他问我是不是找了代人捉刀的,我当时鬼使神差一紧张,就说没有,完全是我自己想的……小雄,你不会怪我吧?”
冯见雄没想明白这背后的逻辑关系:“那也没什么,我为什么要怪你?”
田海茉局促而又腼腆地提醒:“你……你不是开咨询公司的么,说起来一个商业策划案战略调研案都要收费几十万。我把你的一些想法自己加工深化了一下,拿去面试……不会伤害到你的业绩吗?”
冯见雄不由得笑了:“原来你是担心这个,这有什么。你自己完善的,就是你的,我不过是那天陪你吃饭的时候随口聊了几句,难道我和朋友聊天还算钱?那我不是活得太可悲了么。再说,不是我夸口,你那点设想,也就是画个大饼,马风真想操作的话,还不是得找我深化策划。所以,别往心里去。累了吧,那就早点休息。”
冯见雄的话很温柔,让田海茉颇有几分心软。
“你这么想就好……小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想说,当时我真不是故意剽窃你的想法的,只是临场下意识地面试技巧,就这么说了……”
冯见雄果断打住话题:“我知道,你怎么会故意占这种小便宜。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没数么?别解释了。”
田海茉松了口气:“行,那,如果今晚一会儿马总给您打电话,您……能帮我圆一下吗?”
冯见雄笑说:“那必须的啊,这也不算骗人,本来就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吗。”
田海茉想了想,另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还有,那天在北站我被人袭击那个事儿,你是不是有在酝酿怎么帮我出气?”
被提及这个问题,冯见雄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更加干脆:“是的,我查了一下那些人的老底,手头估计还有好几个案子,黑材料个个都不干净。有些是苦主被恐-吓住,压下去了。但是我有把握翻出来,送几个砸碎进去个一年半载的……
茉茉姐,抱歉,我是读书人,请原谅我不会用那种粗鄙之人的肉体搏斗复仇方式,那是兵王狗的做派。所以,我的手法见效会稍微慢一些,不会那么快意恩仇……”
冯见雄说的那些套路,无非是把那天得罪田海茉的几个混混杂碎,送到劳里被人开菊花了。
“怎么会,我也不喜欢兵王狗。”田海茉非常有同理心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你想到这样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但是,能收手么?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你别为我出头了,我自己搞定。”
冯见雄不解:“算了?为什么?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跟那些渣滓有什么好客气的。我已经做了一些准备了,你不用担心成本问题,我有分寸的。”
田海茉急切道:“不是这个问题,是我面试的时候,并没有提那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你能明白么?所以我也不想马总觉得,在此之前你跟我已经有多深的交情了。如果你为我出手,旁观者会怎么看我?你也放心好了,我不会放任这些坏人逍遥法外的,我有办法让他们付出代价,你就别出手了。”
冯见雄捋了一会儿思路,才算明白田海茉到底在担心些啥。
既然妹子在面试的时候,为了体现自己的“个人能力突出”,已经暗示过“在此之前她和冯见雄不是非常熟,没有受冯见雄多少教诲点化”,那冯见雄就帮她圆了这个善意的谎言吧。
“好,那你自己小心,有困难了再随时联系我。”
田海茉有些感慨:“谢谢,你是一个好人。”
冯见雄挂断电话,就看到周天音和史妮可用诡异而八卦的眼神看着自己。
“瞅啥呢?”
“是茉茉姐?”史妮可不自信地问。
“是,聊面试的事儿。”冯见雄非常坦荡。
“原来……你们都熟到这种程度了……我都从来不敢查你岗,唉。”史妮可略微吃味地怨念了一声,却不敢露出嫉妒之色。
冯见雄这才意识到误会在哪儿:“想哪儿去了?她是跟我串供呢。你们这些家伙,就是喜欢小女子之心度淑女之腹。我跟茉茉姐纯洁着呢。”
史妮可这才回嗔作喜:“原来只是串供啊,我说呢。”
冯见雄见妮可娇俏的憨态婉转之状,想起刚才被田海茉误会的暧昧,心里蹭地一阵邪火又往上冲。
他躲开周天音,把史妮可单独拉到角落,压低声音恶狠狠地教训:“叫你误会我,过会儿狠狠体罚你!”
史妮可脸一红,吓得一哆嗦,已然觉得浑身酥软,预料到了一番可怕的前景。
一夜鬼畜,残虐无数;七进七出,无须赘述。
……
挂断电话,一个人静静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田海茉的紧张渐渐平复下来,她这才觉得忙碌了一天浑身粘腻,说不出的难受。
她走进浴室,宽衣解带,拧开花洒,让焦灼的热水哗哗淋在身上,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和灼烫。
刚才和冯见雄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没想好如何既不着行迹、又惩戒渣滓为自己出口气的好办法。被热水一淋,却是愈发灵台空明起来。
这事儿还是要看机缘,能够做到哪一步,完全看运气吧。如果实在不如意,也只能是算了。
女生毕竟没有男生那么大的火气,田海茉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
如果仅仅为了快速报复一下,反而让自己付出更大的代价,这不是摩羯座的风格。
“不知道马总会不会利用平台的优势,整顿上游供应链呢?这事儿还是少参合的好,免得让人觉得动机不纯……
算了,不想这些了,周末先去看看房子吧。既然要在钱塘实要租个房子,不能再住酒店了。”
田海茉默默地想着,浑然不觉自己微微变得有些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