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周志东笑了起来。
实际上,周志东此时跟彭金山像是老朋友一样谈着话,心里却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当初,在薛明伦担任华阳的书记,他担任县长的时候,彭金山是薛明伦的铁杆,每次开县委常委会的时候,彭金山就是薛明伦的应声虫,没少帮着薛明伦打压其他常委。
当时,周志东对彭金山真的是没有什么好感。
在扳倒薛明伦的时候,周志东本来也考虑着把彭金山一并拿下的,但是他经过一番调查,并没有发现彭金山有什么实质性的违法犯罪行为,尤其是他的家庭情况竟然还比较清贫!
这真是让周志东大感意外!
另外,在扳倒薛明伦的关键时候,彭金山又突然反水,跑到了他这儿站队,而他当时考虑着,如果他想要控制常委会大权的话,彭金山倒是能给他提供不少帮助,所以就饶了彭金山一马。
而彭金山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在他后来收揽权力蛋糕的过程中,彭金山确实是没少给他帮助。
于是,他们就以这种“互相利用”的方式把关系维持了下来。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志东在华阳的权力已经无可撼动,而他跟彭金山之间的关系也从“互相利用”的关系变成了一种“朋友式”的关系。
虽然由于过往的那些经历,周志东在心里无时无刻都还保持着对彭金山的戒心,但是除此之外,周志东觉得他和彭金山跟真正的朋友已经没有多少区别了。
这让周志东不得不感叹,彭金山确实是一个情商很高,很会交朋友的人,跟他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就拉近了跟他的剧烈感。
周志东今天本来没准备跟彭金山聊得太深的,但是此刻他却跟彭金山多聊几句了,因为有些话,他除了跟彭金山聊之外,还真是没有其他更好的聊天对象。
“老彭,你说这份举报材料,会不会跟明毅有关?”周志东问道。
“你是指明宇的政绩太显,引起了明毅的嫉妒?”彭金山道。
周志东点了点头,彭金山总是能立刻会意你的意思,让聊天变得很轻松,这也是周志东愿意跟彭金山聊天的原因。
相反,如果跟那些领悟能力太差,想要跟他说什么话,还要掰开了,揉碎了才行的人,聊天的兴趣自然就大大的降低了。
彭金山沉吟了一下,说道:“周书记,本来这个问题不该我来说的,但是你既然问了我,那我就简单说一下我的意见吧。我觉得,从动机上来看,明毅有很大的嫌疑。明宇这大半年来的光芒实在是太耀眼了,完全把明毅给遮了下去,如果说明毅没有感到压力,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说他是被架在了火上烤,都不为过啊!就算是明毅、明宇两人原来的关系很好,在这样的压力下,他们之间肯定也会出现裂缝。不是能够弥合的小裂纹,而是不可弥合的大裂缝!如果长此以往下去,那肯定会出问题。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要趁早解决。明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对开发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那不如就让明宇把书记也兼起来,把明毅调到别的单位,也省得让他在开发区窝着难受了。”
周志东坦言道:“我本来也是这个想法,甚至已经把明毅的去处都想好了。但是,前几天,我听说了一个消息,郭市长准备把明宇调走……如果明宇真的被调走了,那么明毅就不能离开开发区了,否则他们两个主要干部一走,恐怕开发区会引起动荡啊!”
彭金山颇为惊讶的说道:“是吗?郭市长竟然要把明宇调走?调到市里去吗?”
“具体去哪儿还不清楚,但是调动的事却很有可能。当然了,在没有正式出文件之前,一切都还存在着变数。但正是因为这个变数,让我不好动他们两人啊!我总不能现在把明毅调走,等明宇离开之后,再把明毅调回来吧?”
“这确实不行。不过,周书记,咱们能不能尽力把明宇留下呢?如果明宇真的被调走了,别说是对开发区了,甚至是对咱们整个县的发展而言,都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啊!”
周志东苦笑道:“我当然也不想让明宇调走,但如果是郭市长发了话,我能拒绝吗?而且,郭市长如果调动明宇,不出意外的话,在级别上肯定还会给明宇提一提,我也不能耽误了明宇的进步啊!”
“这倒也是!明宇现在就已经是正科级了,如果再往上提一提,那就是副县级。二十多岁的副县级干部……嘿嘿,后生可畏啊!”
“先别说这个了,老彭,对于如何处理明毅和明宇之间的问题,让他们不要在这段时间内出什么乱子,你有什么想法?”
彭金山想了想,说道:“那只有先好好安抚一下明毅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明宇应该是不会主动惹事,所以把明宇安抚好就应该问题不大了。当然了,对于这封举报信的事,咱们也只是怀疑明毅有动机,这也未必就是明毅做的。”
周志东道:“那安抚明毅的事,就交给你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