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拳头放开。
拳头,再也挥不出了
再也无法朝着自己的父亲挥舞
牛子强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张口。
“爸。”
“你刚刚叫我什么?”牛国安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总感觉自己产生了幻听。
“爸”牛子强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多少年了
牛国安很想哭,多少年了,自己的孩子终于肯叫自己一声爸了。
这是二十年间,牛国安听到的最美妙的称呼,没有之一。
李云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这一对父子之间,依然有一条庞大的鸿沟,这一条鸿沟不是简单几句话,几片幻影就能弥补的事情,时间造成的伤痕只有时间才能弥补。
不过好在,还能弥补——
牛国安知道自己孩子的改变是因为李云,直接就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连额头都被磕出血来了。
大恩不言谢,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些年里,快被人打死打残的时候,牛国安都没跪下,可现在跪了,真心的跪下。
“叮,宿主完成任务‘壮汉如铁’”
“奖励:5点东岳大帝气运。”
兑换栏里,东岳大帝的气运+5点,目前还差5点气运就能抽一发大的了,李云有些期待所谓的特殊抽奖能抽出个啥来。
将心思放在眼前这对父子上,李云很坦然的就接受了一跪和道谢,最后微微笑道。
“下次,再给贫道的女儿,一串好吃的羊肉串吧嗯,不要辣椒,贫道的女儿不是很会吃辣椒。”
牛国安感激道。
“嗯下次一定给您加量”
“老板,怎么?”
“准备车子,我马上要离开,要快。”白胡子老板隐隐察觉到了不妙,立刻吩咐旁边的手下准备车子当场跑路。
眼前的诡异不能用常理来形容,大丈夫能屈能伸,跑路要紧
就在白胡子老板要跑路时,李云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旁边,没有一丁点防备。
旁边的保镖想要拿出武器来,却怎么都动不了
仅仅在是因为一个眼神就无法动弹——
李云一脸微笑的看着白胡子老板。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想要钱?还是想要女人?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饶我一命,什么都可以。”白胡子老板当场开始求饶,同时深深的记住了李云的脸。
只要回去,记住人脸,就能开始运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胡子老板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君子。
“居士莫要误会了,贫道不要钱,不要女人,也并非想要你的命,只是想让你亲口说出一些事情而已。”李云微微一笑,挥舞拂尘。
话音刚落,孽镜台的锁链缠绕上了白胡子老头的身子。
黑色的锁链散发着诡异的黑气,将这一身漂亮的西装都腐蚀掉了一半,吓得白胡子老头差点当场尿了出来。
想挣扎,可很紧,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越挣扎,越紧。
孽镜台的锁链下,最接近真理的真实。
“为了策划这一场野兽的盛宴,你做了什么事情,全部都给贫道说出来吧,你对牛国安一家做过的事情,不要有任何的纰漏。”李云淡然说道。
做了什么事情?白胡子老头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始撒谎吹牛逼,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抵住了他的舌头
“我我派人把牛国安家的老太婆撞成了残废”
声音不大,在这充斥这衣冠禽兽吼声的地方真的不大。
但这声音,又很大,大到牛国安还有牛子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瞬间,这两父子眼都红了,抓着没有通电的笼子,鲜血从掌心渗透出来。
“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吗!”
“这都是我干的用这场比赛收益的万分之一去买了一个穷人的命让他去撞本来是打算报复牛国安的可后来想到了更好的方式父子局”白胡子老板面如死灰,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他无比的绝望。
身体不是自己的
在场的观众们可不管这么多,只隐隐听出了这两父子和白胡子老板有血海深仇,立刻全体大喊杀了他
他们可不会管这些有的没的,只要场面足够劲爆那就足够了。
“真的宛如野兽一般的存在,平时的理性全部被抛弃,只剩下兽性,如何称之为人呢?”李云环顾四周,看着这些化身野兽的人们。
文明社会里的文明人,来自各个国家,各个阶层
李云对这里是发自内心的厌恶,纵使是那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可这种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斗兽场更不应该存在。
“人啊”
放开孽镜台的锁链,白胡子老板瞬间放松下来,警惕的说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明白,你不为名,不为利,来搅合我们的事儿,来劫持我有什么意义?”
白胡子老板很害怕,害怕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就好像死了一样。
年纪大了,就会畏惧死亡,白胡子老板也不例外,所以才会更加崇拜这种在生命边缘冲击的【运动】。
“贫道为何而来,也许在你看来也只有利益才能驱使一个人的行动。”李云面色淡然,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被气运吸引来的,而是继续一副大湿模样说道:“有些人活着,他却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们却还活着。”
“贫道不是针对谁,贫道是说,在场的各位,你们都是属于活着的,已经死了的人。”
声音不大,却能传到所有人的耳边。
震彻心灵。
不大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在场‘野兽’的咆哮声。
“下雨啦,收衫啦”
外边匆匆忙忙的声音隐隐传进了拳击场里。
乌云蔽日,雷电咆哮,一点点的雨水落下。
明明刚刚还是烈日当头的,瞬间被遮盖
双目被白色的电芒所遮掩。
“天雷,听吾号令”
电芒落下,没有燃烧,没有火焰,只有纯粹的破坏。
一片白茫茫下,除了生命以外的东西,都被焚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