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我有话要跟你说。”赵宇飞对周亚夫说。
周亚夫感到有些意外,以为自己的逃亡计划被觉察。
但这不可能,我很小心,没露出一点破绽。
“我们到院子里去谈吧。”
林白鹭和张一凡出去搜寻物资,钟煜菲趴在厨房的桌子上睡着了,两位老人在沙发上,目光追随着他们走进院子,但马上又移开了,心想应该是要讨论关于新安保措施这之类的问题。
他们站在木平台上,但没有走出巨大檐口的范围,不由得再次感叹眼前冰面的神奇,可能长期生活在城市里的人,都会有这毛病,对自然的力量感到震惊。
“你昨晚听到了什么动静没?”赵宇飞盯着眼前的男人。
“没有,怎么了?”周亚夫全然没想到,对话会以这个问题展开。随后,他心里又是一阵波澜,要是雨衣人挑这个时候动手,他的努力就白费了,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赵宇飞看出他掩饰的紧张,但这说明不了什么,有可能只是对怪物的恐惧。
“那你昨晚一整晚都在床上吗?”他追问。
“没有。”
赵宇飞有点惊讶他这么快就承认了,但随即发现他错了。
周亚夫皱着眉头,像是在进行心算:“昨晚我应该爬起来了两次,去厕所。”
他说的是真的吗?现在赵宇飞只要想到这问题,就感觉狂怒在冲击他的血管,叫他血压上升。
“昨晚有人在偷我们的物资,两个罐头不翼而飞。”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清点有误吗?”
赵宇飞的语速变得很快:“昨晚我听到房子里有动静,我起来查看,楼下放着的物资少了,我没有搞错罐头的数量。”
他痛苦的吐出“搞错”二字,好像那说法让他头痛欲裂。
周亚夫发现并不是计划败露,主动权重新掌握在手里。
“所以这是一场审讯吗,警官?”
“很遗憾你会这么想。”赵宇飞的声音一如寒风刺骨。
“我看到你在大巴上偷了别人的手表。”
周亚夫脸上,并没有露出悔意或是其他的什么神情:“你说偷不太准确吧,这些东西都是无主之物。如果这也算偷窃的话,我们现在每天在干什么,当惊天魔盗团吗?”
周亚夫轻蔑的一笑,手指忍不住去找荷包里的香烟。
赵宇飞感觉有什么东西,想从自己身体里挣脱出来,就像那只膨胀怪鸟。妈的,他真想给面前的男人一枪,然后事情就好解决多了,不需要这冗杂繁复的对话。或者给所有人来上一枪,或者给自己一颗子弹,都听起来是不错的选择。
“那时候,你就知道人们都消失了吗,你这是狡辩,根本站不住脚。”
“也许我知道呢?”
周亚夫在赵宇飞脸上发现不加修饰的疯狂,他有预感,对方想杀了他。他对此感到恐惧吗?不是。那是愤怒吗?也不是。周亚夫只是同情这个男人,一切都快将他逼疯了。
“你没必要扮演救世主,那样会让人发疯的,我们都是普通人。你会犯错,同样的,我也会。”
尽管他选择离开,但还是想帮帮赵宇飞,为他所做的一切。
赵宇飞脸上的癫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吃惊,接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起来想哭泣,但最后是一片平静掩盖了所有表情。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偷罐头。如今为了名誉而说谎掩盖偷窃的罪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会因此进监狱吗,还是会被道德谴责?”
赵宇飞看起来正在认真思考他的话。
“我没有偷东西。”周亚夫再一次声明,他举起一只手,仿佛在发誓。
赵宇飞面朝起伏的群山,站住不动。
周亚夫转身拉开玻璃门钻进了屋内,更加坚定了要离开的念头。他想要尽快离开赵宇飞身边,因为某些说不清的原因。
距离此次谈话约一星期后。
此时,周亚夫正低头,清点着积雪下藏匿的物品,路标竖在他旁边。
郑岳帆检查着“雪橇”的绳索。他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卖雪橇的地方,就从还在施工中的住宅里找来了两块板材,用工具在上面打上孔洞,用绳索穿过后制成了如今的模样。
不算美观,但在雪地里拖行货物肯定是没问题。
周亚夫把袋子搬到雪橇上,盖上一大块防水布,用绳索稍加固定。两人合力拖拉后,发现还不算太吃力。他们会先吃雪橇上的物资以减轻重量,然后就是他们背后登山包里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