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小睡了一会儿,起来时靳长宁已然不在:那家伙,体力很强大,以前她总觉得这人比一般男生要瘦弱,就像豆芽似的,一碰就能碎,现在,她深切的发现,他真是个男人了,臂力和腰力,足能让她大呼吃不消。
再出来,夕阳斜下了,问了园里的阿姨,始知他去了前院。
她去了前院,只看到哥哥牵着嫂子的手,在铺开的淡金色夕阳下漫步,嫂子手上抓着一支白玫瑰,正笑吟吟的闻着花香,挑~逗着哥哥,哥哥则纵容着,柔情款款的。
画面很美。
她看着,笑,进了眼,悄悄的避开,不去打扰他们,往主屋找自己的男人去。
大客厅内,姥爷和姥姥还在研究着什么,爸爸坐在边上看报纸,母亲回来了,正在打电话,独不见长宁。
“爸,长宁呢……”
“去地窖拿红酒了。”
“哦……”
她马上就跑了出来。
萧至东看着笑笑,这对孩子,现在关系真心好。
地窖在主屋后面,后花园那边,地窖里的秘道,也已在多年前被砌死。
靳长宁正站在一排排红酒面前,面色冷肃,正在看刚刚收到的邮件,看完,心里惊疑重重,脑子里浮现了中午遇上的那件事。
他从派出所出来,有人拦住了他说:“澜先生,恭喜你正名,我们先生有请。”
前脚,他才正了名,后脚就有人来恭喜,这只能说一件事,他被跟踪了。
会是谁呢?
他去见了。
没意外,他见到了燕归城。
燕归城请他吃中饭,笑容可掬,态度可亲。
按理说,这个人,不光救了他母亲,而且还养育了他妹妹,将他妹妹当亲生女儿看待,给了她最好的生活,更让她嫁给了他的儿子,这份恩情是天大的。
可不知为什么,本来,他对他极为敬重的,现在呢,却生了惧意。
这个男人的心思,深的实在实在可怕。
这么多年了,他费尽心思的在暗中布着一盘大棋,就是为了将靳家一网打尽,原因却是为了他母亲。
爱乌及乌,恨乌也及乌,世上真有这种人吗?
为什么他觉得他的善举大有问题呢?
记得那天,离开台湾时,燕归城曾和他谈过,并提了几个要求:
“一,回去之前,你可以和靳家人说明这几天你和不悔在一起,但是,具体为了什么,不准提。
“二,第一时间解除和季北勋的委托关系。这事件,他不能介入。
“三,不要动心思把你母亲带走。她在我身边最安全。”
他答应照做了,然后,去了香港,见到了范聪。
这个人,他还是有印象的,虽然现在,范聪已经发福,可是整个轮廓还在。
见到时,范聪冲他笑,问:“还认得我吗?阿聪哥啊,那个最爱带着你放风筝的范聪,还有印象吗?”
他点头:“有。”
范聪说起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
最后提到了父亲的死,这个人一下就激动了,说:
“靳名不是好东西。他明着说可以帮忙,实际上呢,就是冲那地图来的。师父不肯给,他就使了伎俩,害死了师父,继而在师娘身上下了狠手,还把师娘折磨得生不得死不得。”
他听了反问:“你说得这么的言辞凿凿,是亲眼瞧见靳名害了我母亲的吗?”
范聪却说:“没有。”
他再问:“既然没有,你凭什么这么认定?”
范聪说:“靳名暗中找过师父要那块羊皮地图是事实。这事,我是亲耳亲眼见证过的。后来,师娘被害得那样后,靳名的人也真的有跑去翻箱倒柜过,这我也见过。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做?”
他并不认可这种理所当然的认为:
“所以,为了报仇,你想要了萧璟欢的命?因为我可以继承萧璟欢的股份。那我就有另一个疑问想请教了……你们怎么会知道萧璟欢在穿越大沙漠立遗嘱写受益人时写得的人是我?”
这事,他想不明白,范聪也没有回答。
那天,他更没见到耿丽雯。
而这几天,他总在想一件事: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掌控着这一切——这个人会是燕归城吗?
燕归城真就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而今天中午这一顿饭,来得颇为意外。
燕归城笑着问他:“我都听说了,你要和萧璟欢结婚了是不是?”
他点头:“是。”
燕归城听了再问:“我想知道的是:这场婚礼,是什么性质的?是给了真心娶了作数的,还是娶了准备离的……”
这一问,问得绝对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