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都还有几个钦差,大多也是这种情况,基本上已经可以视为常设职务了,有着钦差头衔,但是干的也是普通官员的事,顶多职权大一些。
但是,真正意义上,在地方上拥有极大权力的钦差,实际上一个都没有,而最接近的,那就是巡察官员了!
主要是税部税务巡察以及巡警部巡查、督察院巡察!
但是巡警部以及督察院的巡察官员,其职权是限制的非常死,一般都是为了调查某个案件而去的,针对的是某件事,对其他事务就没有权力了,而且案件结束就是立即撤销。
然而税务巡察,针对的却不是某一个案件,而是一个地方,其职权从表面上来说,也只是针对税务,但是税务这个词范围是可以扩到很大的!
你从陈立夫可以直接调动当地的税务稽查队镇压武装抗税就知道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税务巡察是有军权的!
其实就连现在税部内部,都是不少官员认为税务巡察的权力实在太大了,要对他们的职权进行一定的限制,要不然很有可能捅出大篓子来,而其中最大的限制,就是要限制他们调动当地税务稽查队的权力。
手握税务稽查队,税务巡察在地方上有着极大的底气,不客气的说,基本可以做到看谁不顺眼就能够直接带着税务稽查队杀上门去抄家灭族。
该逮捕的逮捕,该杀的杀,逮捕完了,杀完了,他们拍拍屁股去另外一个地方继续巡察!
地方上士绅们的怨声窄道关他们屁事!
君不见直隶四道士绅,都把陈人屠这种话喊出来了,但是影响了他陈立夫在税部内的地位了吗?没有,相反,这还让上头更加赏识他陈立夫了。
所以税部的不少人已经是开始想要限制税务巡察的权力了。
身为税部体系内的官员,巡查处副处长,陈立夫很清楚自己的政治地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所以他更加不理解,承天府督察院,到底是凭借什么要调查自己?
没有足够的理由,即便龚文保是一个正三品的承天府督察院院长,也是不会轻易的动自己,别说是他了,哪怕是更高一级的中央督察院里的佥都御史、副都御使们想要动自己,也得仔细考虑一番。
甚至哪怕他们是真知道自己贪污受贿了,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和把握,估计都是不会轻易动手。
但是,龚文保显然是不可能直接张嘴告诉他,有人举报你克扣税款,受贿,我们手里头已经有了一大堆可以证明你克扣税款、受贿的争取,而且还有陈府管家这个关键证人蹊跷自杀这种事!
这不符合规矩!
龚文保要做的可不是来给陈立夫解惑,而是要问清楚一些事情,一些让他觉得很奇怪,但是却找不到答案的事情。
为了问清楚,他亲自充当了询问御史,而且还把其他跟随来的人赶走了大半,只留下几个核心的心腹。
“陈处长,根据我们的调查,我们在贵府地窖里发现了大批金银,总价值达到了三十一万两,对此,你有什么解释?”龚文保开始询问之后,很自然的改变了对陈立夫的称呼。
之前称呼只是为了表明善意,表明中立而已,但是现在,他却是很自觉的切换了身份,这一次会面,他是审问陈立夫的御史,一切都要公事公办,哪怕是称呼上也是如此,因为他们之间的对话,将会全程进行文字记录,然后由他们两个人签字画押。
而且想要作为证据所用,你还得人家陈立夫承认才行,如果是提起公诉了,人家陈立夫当庭不承认这份证据的话,那么不需要任何的理由,这份口供直接作废了。
大唐律法明文规定,如果嫌疑人、证人等签字画押的口供和当庭口述相违背时,以当庭口述为准。
换句话说,你来个逼供签字画押没鸟样,人家当庭口供直接就推翻了!
听到龚文保的话,陈立夫道:“看来你们去搜查过陈某家宅了,那么你们应当也会发现,我陈家产业众多,相比这些产业,这三十几万两现银算得了什么!”
说着,他突然正视龚文保:“我陈家乃书香门第,自宋起便有先祖入仕为官,前明景泰年间起,更是代代有人为官,我陈家中子弟又勤俭持家,数百年来积攒下来这些财富,难道很奇怪吗?”
“如果不是去年我陈家投资了一家面粉厂,恐怕你们在我陈家地窖里的看到的存银就不是三十一万,而是四十六万两了,而陈某幼时,家父尚在的时候,家中存银一度超过百万两!”
说罢,他陈立夫把整个身子突然前压:“龚大人,你见过超过一百万两银子堆积在一起,连装着银子的木箱都腐烂了,无数银块散落一地的场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