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情况,二哥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办呢?”郑忻峰努力微笑。
“你,我……”二哥词穷哽住一下,不准备讲理了,嘴角带着嘲讽,说:“你们兄弟不是那么有本事么,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就知道,最后宜家和姓江的,都活得好好的……光把我们曲家毁了。”
“这事可没说的这么简单啊,二哥,江澈和宜家这一轮下来,实际也是险之又险。”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后,郑忻峰笑着说:“而且,不破不立啊,二哥,咱工厂当时的情况本就已经是那样,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现在负债更多……”
郑忻峰第一次把话说得有些直接而坦白,是想说给屋里的曲光山听的。
但是当场,曲家二哥直接恼羞成怒了,“你xx叫谁二哥呢?!”
郑忻峰:“我,不好意思,我想着你是沫沫的二哥,就……”
“对对对,都是自家人。”这突然而来的一句,热情而客气。
原本激烈的场面下,曲沫的继母突然站出来打了个圆场,笑着招呼,走近说:“就是说嘛,一家人,哪来这么大矛盾啊,来,郑总坐。”
她说着搬了条凳子过来。
“谢谢阿姨,您叫我小峰就好了。”郑忻峰没敢坐下。
“好啊,小峰,那什么,过去的咱都不提了。”曲沫的继母摆了摆手,凑近说:“其实这个事吧,主要就是我家老曲,他那个心气下不来,堵着了,你懂吧?他原来那么大个老板,你看现在……”
继母指了指院门,哀怨说:“门庭冷落啊,多少人背后笑话咱都不知道。”
郑忻峰点一头,等着她说下去。
“得,男人放不下面子,阿姨一个妇女,就不要脸面了。”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继母自己垫了一句,接着说:“郑总你要真有心……干脆帮着家里,把这关过了吧?这样到时候沫沫出嫁,咱也好备齐嫁妆,让她嫁得风风光光不是?”
“阿姨……”
“不瞒你说,钱的事,老曲算过,实际也出去借过,只是没借着。”继母小声说:“一千万,一千万,家里厂子就能再起来。”
郑忻峰愣了愣,看着她。
曲沫继母接着解释:“咱是借的啊,借的,可不是说阿姨给你开价钱……”
这还不是开价钱?
一千万?!
曲沫都听不下去了,这一个“借”字好说,但那个“还”字,可不知道在哪处天边。
而且实际情况,登峰现在正准备做奶粉,又是开牧场,又是请技术人员,又是买生产线的,还买了央视广告,也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再者说,就算有,就能这么给了?那是无底洞,我自己的责任,我已经尽力填过了,问心无愧……曲沫给自己打气。
“我现在资金方面,其实挺困难的,阿姨。”院子里,郑忻峰开口说。
继母脸色变化一下,收住了,笑着说:“郑总说笑呢,你那个登峰……”
郑忻峰:“没,我是说真的,阿姨,登峰现在正……”
“还不就是不肯呗,哪来这么多话。”大嫂那边腔调讽刺插了一句。
“那还跟他说个屁啊。”
大哥跟着骂了一句,气急败坏之下更失分寸,把手上牙杯也扔了出来……险险砸中郑忻峰面颊。
场面一下愈加僵化。
两个嫂子嘴里嘀咕声骂声不断。
站在院子里,郑忻峰低头默默缓了几口气,抬头依然微笑了一下,然后弯腰,准备把牙杯捡起来。
“你别捡啊。”
曲沫出声,夹着哭腔。
在场众人都有些错愕,循声扭头看去。
“不要捡。”又说了一遍,曲沫从院墙上跳下来,走到郑忻峰身边,一脚把牙杯踢开了,然后伸手拉住郑忻峰的手,目光愤慨看着她的哥哥嫂嫂们。
“我的男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样又打又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