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拿条毛巾……拿我的干嘛?拿他自己的。”
堵上了。
张杜耐:“唔唔,唔。”
江澈听着不太对,感觉了一下,味道似乎也不太对,转头看看管照伟:“为什么拿擦脚的?”
管照伟闻了闻手指,“……”
“呐,张杜耐同学,我知道你快死了。但是咱们先说好,在我帮你把毛巾拿掉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张杜耐被扣着双臂,尖叫鸡似的伸长脖子点了个头。
“兄弟归兄弟……”江澈说:“在我补考完之前,你不要跟我说话。”
张杜耐愣一下,委屈地点了点头。
1994年,大学也许会给权开口子,但要说因为一笔钱而给富商们送上毕业证,硕士、博士甚至教授的荣誉,很大一批暂时还没舍下面子。
校长让人私下里专门找了江澈一趟,语重心长地转告他,“我们现在很担心你补考也过不了啊。”
江澈心说那你们就不能和出卷、阅卷的老师打个招呼吗?
但是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很显然,要这么做领导们也会很为难。
“麻烦向校领导转达我的感谢,顺便说……我应该是过不了了,我会想念深大,只是从今以后,没脸再提,也没脸再回来。”
话是这么垫的,但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江澈还真的认认真真去准备了,不敢要张杜耐的笔记和祝福,江澈只好改向班上的女同学借笔记。
一时间人心惶惶。
要知道,在90年代,向女孩子借书,其实是一门很有艺术性的手艺,经常借来还去,夹个纸条什么的,故事就开始了。
或者直接在原文里划上几句,再写几句注释来文艺地暗示……然后借书那个就被图书馆罚款了。再然后,后来的借书人一个误会一个,阴差阳错又生出好几段孽缘。
总之女孩子们借出来笔记,拿回去后那个甩啊……扑啦啦,线都甩崩了,就是不见纸条飞出来。
所以,结论江澈是真的危险了。
关于这个原深大大一头号恶棍,期末挂科记录创造者到底会不会就此离开深大的讨论,甚至很快盖过了他几乎就是宜家老板这个很多人都在揣测的事实。
多少人都在期待着,他卷铺盖卷滚蛋的那一天,千人相送。
这情况很糟糕,反向舆论压力之下,校领导显然更不敢直接替江澈想办法找出卷老师们沟通或私下搞什么小动作,要知道大学里个性突出,不卖领导面子的老师,这年头可一点不少。
而江澈要是补考还不过,上面估计也不怎么好再保他。
…………
江澈的英语老师姓潘,潘捷,听着挺男性化的一个名字,但是其实是个女人,一个刚从国外留学归来两三年的海归。
“潘老师你找我?”江澈站在办公室门口问话的时候是午饭时间,办公室里就潘捷一个老师在。
“对,进来。”潘捷微笑着招了招手。
江澈听话地走进去,站好。他是临时听同学说的英语老师找他来的,具体什么事,还真不清楚。
“以我的判断,你的英语补考……”潘捷把江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说:“应该是肯定过不了了吧?”
“……嗯。”江澈被看得有些发毛,这眼神,不会是要趁机潜规则我吧?
果然,潘老师接着就说:“补考的试卷组里出,我有参与命题……我呢,想为深大留人才,所以,谈个条件怎么样?”
“……哦。”
“你怎么了?”
江澈:“没事,老师你说,我就是这几天复习比较辛苦,精神和身体可能都有点吃不消。”
“可以理解……但不值得同情。”潘捷笑着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我有个表妹呢,是电视台的记者,大概你自己也知道吧,现在外面各类媒体有多想采访你?她试过给宜家打电话沟通,但是直接被拒绝了……”
江澈大概明白了。
潘捷也很直接,“你答应采访,我把试卷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