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说:“麻烦稍等一会儿,我朋友想跟他们聊几句。”
“凭什么,你他……您聊。”
高利贷的人脏话没出口,胡彪碇的一群人已经围了上来。
就这么,在证券公司门口,一群人站在那里。
“江兄弟,能给我讲讲吗?我一下理不完整。”谢兴说话没有太激烈的情绪。
他其实已经猜到一些了,但是更多的细节,还是江澈告诉他的。
“他们上次就是这样做掉你和其他合伙人的,这次想如法炮制,不巧,遇到我了。”江澈说:“之前没跟你说,是不知道会有这样的机会。”
谢兴沉默,点了点头,要知道,若不是妻子苦苦支撑,不离不弃,他曾经也那么接近家破人亡。
而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江澈先前明明说了不让他碰股市,这几天又把他叫过来,让他负责实际买卖了……
捅向刘曹和管大海的第一刀,最后一刀,都是他的手刺出去的。
真相揭穿,仇恨涌起,只一瞬间,大仇已报。
坑害自己的仇人就在面前,正经历着自己当初经历的一切,而下场,显然会更惨无数倍……谢兴看着他俩,看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
江澈见他情绪有些波动,“鼓励”道:“要是难受,可以上去揍一顿,我让人围严实点就好。”
谢兴想了想说:“谢谢老板。我想,不用了。一来我其实有件事应该感谢他们,要不是他们当初及时害我,也许我自己,我的家,真的就毁掉了,到后悔都来不及。二来,我现在感觉很通透……”
他扭头,眼眶有些泛红道:“老板,谢谢。我,我会拼命做事。”
“这个,也不用太拼命。”江澈苦笑一下说:“还有,谢哥还是叫江兄弟好了。”
谢兴点了点头,小心问:“那,江兄弟,你能不能再留他们一会儿?我想去附近接两个当初的合伙人,过来一起看着他们走。”
“好。”江澈点头。
谢兴道谢,打车走了。
没太久,一个丈夫还在坐牢的女人牵着孩子的手走过来,一个拄着双拐的落魄男人被搀扶着,和谢兴一起出现。
他们是真骂,真上手打。
刘曹和管大海抱头挨了一顿。恰好有几个大户室里出来的人经过,两人看见,迅速贴着地面爬过去。
“周老板,相信我,这支股票还有得做啊,你帮个手。”
“对对对,这支股票的运作空间很大,给个机会,我们俩还能翻。”
“……给个机会,我们想替你做事。”
江澈身后,胡彪碇凑近,小声说:“这两个都是这里最有名的大户,据说资金好几亿,要是他们插手,或者说句话保他俩……”
他们插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江澈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俩货按死,要不然万一有一天他们真爬起来,又得麻烦一回。
“毕竟我就快改邪归正,高大上起来了。”
江澈走上前,说:“要我说,不论是你们,还是这支股票,都没得做了。”
两位大户看向他。
刘曹和管大海则早就恨死他了,刚刚不敢吭声,这会儿垂死挣扎,也顾不上怕了,直接冲江澈喊:“又关你什么事,你替谢兴出头,阴了我们一把,就以为自己真的多能了?有本事摆开来,再来一局。”
“幼稚,以为是下棋呢?”江澈笑一下,淡定说:“而且,你们不够格。”
刘曹躺在地上,仰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江澈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会都已经站出来直接股市对搏了,有件事倒也不是不能说,毕竟那又不是气功大师什么的,毕竟,接下来至少两年,他和老彪应该也不会再碰沪市了。
“沪市好像有个小传说,说,一九九二年五月末,小股神于盛海滩,铁口断一年……”江澈低头指了指自己,抬头,“他们说的那个人,好像是我。”
一片沉默。
有大户室里的老板把目光投向胡彪碇,他们有一些人是知道的,那个关于92下半年股市的判断,甚至关于深圳认购证的预言,都跟胡彪碇有关系。
这家伙连字都不认识,却在股市里顺风顺水,出手次次精准,次次进场都是大势……这更让大家相信,他背后站着一位不露面的“盛海滩小股神”。
迎着诸多带着询问的目光,胡彪碇淡定的点了点头。
一片哗然。
不光其他人,连谢兴都傻了。
几位大户,包括那两位据说手握几亿资金的,都过来递了名片,攀谈几句。
没一会儿,人群散去。
刘曹和管大海带着绝望,被高利贷的人带走了。谢兴送那个拄拐的男人回去。
江澈和胡彪碇一起,走出去没几步……看见交易厅门前,路边树下,郑书记站在那里。
江澈有点慌,走过去,“老郑?”
郑忻峰问:“盛海滩小股神,真的?”
江澈说:“嗯,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么?你自己非不信,你看,你要是信了,这回……”
“这回是吧?等等,你先别跟我说话。”郑书记抬手,阻住江澈,接着自言自语:“奇怪了,我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愤怒……为什么没有很想弄死你……这不对啊……”
“难道我,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