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放坐起身来,顺着敞开的大门看去,便见到一位身材颀长,穿着一身白色长袍,作一副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目光望着天际,似在思考人生哲理一般。
若不知情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定会将其当成一位满腹才华的隐士高人。
老边非常喜欢模仿石之轩,不论是穿著打扮还是说话方式都照着邪王的范儿来,但他却根本模仿不出石之轩飘逸而至诚的精髓,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装作文士却浑身邪气,不伦不类,给人一种非常不和协的感觉。
边不负似乎感受到了齐放的目光,缓缓地回过头来,充满杀意的视线落在齐放身上,阴恻恻地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此人好色至极,一直对婠婠有不轨的企图,将其视作自己的禁脔。但婠婠却被齐放提前一步采摘,叫他如何不恨,至于什么门派利益,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齐放哂笑一声,正要说话时,眼睛忽然一亮,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紧盯着边不负的身后,欣喜地道:“你回来了。”
边不负“嘿嘿”地冷笑了一声,一脸轻蔑地道:“不用装腔作势,这种把戏只能骗一骗初涉江湖的雏儿,早在三十年前,边某就已经玩……”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一道轻柔好听充满恬静气息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荃儿回来了。”
边不负的身体不由一震,只觉得一股凉气从他的背脊直冲上天灵盖,连想都没想,二话不说地冲天而起,像是被火烧着尾巴的野猫一样,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他的反应已经足够快,应变决策也非常正确,显然深谙逃遁之道,且造诣不凡,只是这次运气不佳。还没等他冲上院墙,一道冰凉的细丝就已经缠住了他的脖颈。
下一刻,边不负便看到一俱没有头的躯体跃过院墙,飞快地向外冲去,一口气冲到三丈之外,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
出手之人正是苏荃。
……
齐放拉着苏荃在床边坐下,柔声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苏荃点点头,并没有任何隐瞒和掩饰,坦然地道:“还好,只是最后的时候有些大意,被傅采林临死反击,中了一道剑气,花了三天时间将剑气驱除,所以回来的晚了一些。”
齐放抓起她的手腕,调动长生真气在她的体内探查一周,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道:“经脉稍微有些损伤,不是什么大问题,调养几天就能恢复过来。傅采林的武功怎样?”
苏荃眼中露出一抹敬佩之色,肃声道:“很厉害,奕剑之术料敌机先,确实是一种非常高深的剑理,但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并不比移花接木精妙多少。真正厉害的是傅采林这个人,他对生命的感悟非常深刻,对五感六识的开发已经超出了凡人的范畴,眼力、耳力、味觉、触觉、嗅觉和意识都异常敏锐,几近神通。”
“‘一切神通变化,悉自具足’绝非一句妄语。”
“傅采林的精神境界虽然还没达到‘天人交感’的地步,但运用过人的五感六识,能达到一种类似于‘天人交感’的效果,你的任何动作和招式变化都逃不过他的五感六识,再加上料敌机先的奕剑术,当真强到可怕……”
齐放不由挑了挑眉,道:“这么厉害,他跟你相比,如何?”
苏荃想了一下,道:“两百招以内,他的胜算超过五成,两百招以后,我的胜算才能超过五成。”顿了顿,又仔细地说起当时的情况,道:“当时我们交手,前三十招只是试探。三十招之后,他开始发力。五十招的时候,我已经落到下风。八十招的时候,我们已经拼尽全力,战局非常凶险,那时候,我决定使用缠龙丝,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受到重创,怕会影响到相公的布局。使用缠龙丝后,我打伤了傅采林,他坚持了三招后,使用遁术逃离,然后我用神龙椎重伤了他,在要杀他的时候被他拼死反击,挨了一道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