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身体的重量,就在我这一只手上,只要我的手松开,你特么就能没命。”
“小伙子……不要啊……不要啊。”
老太太祈求地看着江清池,那是自己的儿子啊,就算再恨铁不成钢,怎么能眼睁睁看他被人摁在井里,生死一线。
慕烟烛的脸色也白了,“江河,行了。”
江清池终于把慕刚提了上来。
慕刚的脸已经肿了,是刚刚想要下手推慕烟烛那一刻,被江清池一脚给踹肿的。
郑汝跑了过来,把自己丈夫扶起来,指着江清池的鼻子:“你、你是谁?”
“我是谁关你屁事?”
江清池最烦别人指着他的鼻子了,一巴掌拂开了郑汝的手。
郑汝捂着手背,狠狠一咬牙,“你把我老公打成这样,我要去告你,你要去坐牢。”
“去告吧。”
江清池嘴角扯开一抹沉冷的笑容,他向来是大大咧咧的一个人,此刻难得的寒霜在他脸上浮现,如同冰天雪地的万丈深渊。
他在慕烟烛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腕,让她趴在自己肩膀上,然后背着她起了身。
“我媳妇儿要是断根肋骨,你俩,一个都跑不了!我特么要是不拆了你家的房子,我就不叫你江爷爷!”
江清池背着慕烟烛走了,慕然走进来处理剩下的一切。
慕然和慕刚的关系不好,他打小就不喜欢这个父亲,感觉父亲很自私,而且对他没有关爱,只有苛责。
郑汝拉住了儿子的胳膊,“儿子,你快背你爸去医院看看吧,看你爸脸肿的。”
“妈,不是我说,自作自受这个词,就是形容你和我爸的。”
“你说什么?!”
“……我说,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再等等吧。”
江清池背着慕烟烛跑医院。
一路上他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就在刚刚,她离死神就差那么一秒钟,所有的担忧、惶恐、不安和害怕……
害怕彻底失去她,再也见不到她的无力感,如同藤蔓缠住了江清池的心。
二十岁的小伙子,忽然哭了,吸着鼻子,一个劲抹眼泪。
慕烟烛趴在他身上,“江河你哭了?”
“我特么……刚刚都要吓死了……”
“你怕我叔啊?”
“个屁。他想从你身后推你……你说,要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从我世界消失了,我怎么办?”
一边说一边抹眼泪,除了玉立死那会儿,还有爸妈闹离婚那会儿,自己没再这么哭过了。
慕烟烛探过一只手给他擦眼泪。
“我命大着呢,我爸找人给我算过,说我能活到一百岁。”
“……”
“别哭了,你个大老爷们还哭?”侧着脑袋想要看看他,却被江清池往上提了提。
“你现在不许看我,丢人。”
“不丢人,你刚刚……我觉得特帅!”
“就刚刚特帅吗?”
“你每天都很帅,你在我心里是最帅的。”
这马屁拍的,江清池满意了。
慕烟烛继续趴在了江清池背上,失望如乌云盘旋在眼底。
从叔叔对她下狠手——
不,从婶婶对奶奶下狠手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在这一天彻底死去了。
再也不会复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