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的手一紧,抓住了印章,指节发白。他急切的问道:“难道殿下在庇护那个人吗?”
文方颓然坐在椅子上,随手扒拉开桌子上的几方印章,蘸了冷茶在桌子上画了三个点。
“这是陛下,这是殿下,这是太孙。”
张茂闭眼听着,不用看,他都猜到了文方的意思。
“陛下好像很欣赏方醒,多番出手维护。而太孙就更不用说了,两人几乎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而咱们唯一能寄予厚望的也就只剩下了殿下……”
“你在担心殿下会和陛下般的庇护方醒吗?”
张茂睁开眼睛问道,神色淡然。
天气那么冷,文方也只穿了一件单衣,长袖飘飘,露出了胸膛的一截。他恼怒的道:“难道不是吗?殿下对那方醒如子侄般的亲近,任由郡主和他交往密切,引真,若是那方醒有朝一日……罢了,是我想多了,方醒有了正妻。”
张茂摇头道:“殿下还是太子,那么多年以来,殿下深得韬光养晦的精髓,不然你以为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还有,所谓的科学不过是下人之学……”
“怎么说?”
文方觉得不对,他觉得方醒不会如此简单的就把科学放弃了。
张茂傲然道:“这等人出来不过是干吏罢了,而我辈却能从白衣一步登天,变成了殿下的近臣,这是他们能比的吗?”
把那几方印章收进锦盒里,张茂微微一笑,丰神俊朗。
“言诚兄,殿下春秋鼎盛,这才是咱们的最大倚仗啊!方醒不过是幸臣罢了,侥幸立了些战功就自以为雄,不过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小弟不过在韬光养晦而已,只等殿下龙飞九天时,那才是你我大显身手的良机。”
文方诧异的看着张茂,良久才强笑道:“引真,你这段时日有些深居简出,为兄以为你是心灰意冷,没想到胸中的抱负如此,不过为兄必然不落人后,咱们一起辅佐殿下罢了。”
文方含恨道:“那日梁中呵斥了为兄,以后咱们得多注意那个阉人。”
张茂近期有些脱胎换骨的变化,眉间全是自信,他微微点头道:“殿下对宫中的宫女和内侍的数量很不满,以后肯定会消减,梁中再得宠,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
意气风发,也可以说是春风得意,沈石头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
在西山的黑刺营地里,看着辛老七正在地上匍匐前进,身后一溜的黑刺将士,他就觉得自己没来错地方。
他就算是在宫中继续混下去,等朱高炽上位后也会被冷落,很有可能派出去担任百户官,副千户就顶天了。
而现在的他却是朱瞻基的贴身侍卫,这个可是非心腹不得担任的职位,等以后……
“嘿嘿嘿!”
想到得意处,沈石头不禁嘿嘿的笑着。
贾全看到这憨乎乎的笑容,不禁腹诽着朱棣的眼光。
在沈石头被朱棣点名调来后,贾全知道,这人就是朱瞻基以后的侍卫头领,以后会变成王福生第二。
不过这人怎么看都不靠谱啊!
“都看好了吗?”
辛老七已经起身了,然后叫人依次来一次。
方醒和朱瞻基站在边上看着,方醒在解释这个动作的作用,朱瞻基频频点头。
而小刀正带着一帮子人在悬崖边练习上下,贾全走到边上往下看了一眼,顿时身体就晃了晃,然后赶紧退后。<!-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