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博文轻轻打开漆盒,动作非常轻柔,张晨瞥了一眼,漆盒当中,放着一个青绿色瓷盘,造型完整,由于时间久远,釉面早已开片。
“汝窑青瓷?”张晨颇为惊讶,汝窑的特点非常容易分辨,能在这里看到汝窑,还是很让人惊讶的。
有村纯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张桑很有眼光,正是汝窑,华夏宋国初期的御用品。这只瓷盘,此前被我国大作家川端康成所收藏,价值超过两百万美元。川端先生没有直系后代,为了获得这件优美的艺术品,我们甚至动用了警视厅的资源,来确定这件文物究竟在谁手中,所有权究竟归属于谁。”
张晨仔细打量着这具瓷盘,口径二十厘米左右,盘深较浅,釉面片片开裂,组合出更为瑰丽的线条。
有村纯一看到张晨的表情,脸上笑容更盛:“张桑是华夏人,汝窑在全世界存量都很少,已经问世的作品中,只有不到十件被私人收藏者收藏。而这个天青釉冰裂盘,就是其中之一,价值无可估量。”
“只要张桑不再继续追究下去,这个盒子和盒子里的东西,任凭张桑处置。”有村纯一放出大杀器后,盘腿静坐。
张晨绕着这件汝窑瓷盘转了两圈,他相信有村纯一不敢骗自己,这件瓷器应是汝窑无疑。
日军盘踞华夏多年,从民间及官方抢夺和强买了大量华夏文物。据东瀛自己统计数据,就有三百六十万件之多,是华夏文物在海外最大的流散地。这件汝窑瓷盘,应当也是那个年代被带至东瀛的。
无论在国内拍卖市场还是国际拍卖市场,汝窑都是可遇而不可求、有市无价的传说文物。有村纯一和金子昌资能够拿出这个瓷盘当筹码,无疑是花了高额成本的。
但这件瓷器对于张晨来说,完全是一种屈辱!
在仇人家中,突然看到自己家里以前用的事物,原来这些东西已经被人抢走很久了。最可气的是,仇人还在假惺惺的跟已经比他更强大的自己说,只要自己对之前的事情不追究,那剩下的东西就可以还给你。
这t完全就是侮辱啊!
张晨心中火起,但表面上不动任何声色。
原本心里对坑东瀛人还有点负担,但现在这最后一点负担也被有村纯一拿出的汝窑瓷盘所击碎了。
张晨露出为难的表情:“有村社长,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有村纯一心中一喜,见事有可为,更加舌灿莲花:“张桑,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张桑不要推辞。”
张晨微微一笑,“那好吧,我就多谢有村社长的好意了。”
有村纯一狂点头:“张桑客气了!万分感谢!”
有村纯一偷偷赞许的看了平野博文一眼,到底是家学渊源。
这主意是平野博文出的,平野博文平素里便手笔很大,但这次还是把有村纯一和金子昌资给吓到了。
两亿五千万日元,相当于两百多万美元,购买一直被川端康成收藏的汝窑冰裂青瓷盘送给张晨。万一张晨仍旧不同意,这两百多万美元可就打了水漂了,事后一定会被追责。
但平野博文笃定张晨一定会答应,这只是粗浅的算术题。张晨虽然是所罗门美邦的股东,但也只有百分之三点七五的股份,如果收购前日兴没有财务造假,股价应该是收购时的百分之九十,也就是说,收购这49的股份,所罗门美邦多花了三千万美元左右。
这三千万美元中,张晨的权益也只占了一百万美元左右。
而且,如果现在日兴爆出丑闻,股价大跌,所罗门美邦和张晨都会遭遇二次损失,就算能从日兴获取赔偿,也是得不偿失。
只要给出合适的利益补偿,就没有搞不定的问题。
平野博文神色中闪过一丝骄傲,最年轻的亿万富翁?那又怎样?
看到张晨目光扫向自己,平野博文连忙面带微笑的颔首,把自己的表情隐藏起来。
既然双方已经达成默契,平野博文替张晨把漆盒再次包起来,又拍了拍手,两个艺伎和琴师以及妈妈桑又一路小碎步的走了进来。
有了之前的事情,众人也没有心情继续看表演,艺伎和妈妈桑都非常懂分寸,转为专门陪吃陪喝陪聊。
这场宴会从始至终只有三个客人,张晨、日兴证券社长有村纯一和专务平野博文。
陪张晨的正是此前清水喜彦口中的文子,目前东京声名最盛的艺伎。
要知道,可不是穿着和服、脸上涂了白粉的就是艺伎。人们印象中花枝招展的艺伎,实际上大多都是舞伎。
舞伎的训练,就要超过一年,期间训练礼仪、仪表、舞蹈等各项课程,一年后,才能作为舞伎出道。
做了五六年舞伎后,获得认可,才有可能变成艺伎。
直到文子坐到张晨身边,张晨才明白,为什么脸画的这么恐怖,居然还有很多男人为艺伎所着迷。
从外形上看,嗯,脸画的这么白,是看不出什么了,但看年纪,最多也就二十三四岁,在艺伎中算是比较年轻的。
看身材,文子并非瘦若无骨,也非丰腴过人,一米五五到五八左右的身高,走起路来竟然给人摇曳生姿之感。
要说最吸引人的,还是艺伎那厚厚的和服装饰中,唯一露出来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