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艳生倒也不敢怠慢,终于住口,端了乌鱼汤,至弘治皇帝面前,弘治皇帝轻轻将唇凑在调羹上,轻抿一口鱼羹,一下子,一股强烈的鲜美气息瞬间在口齿之间回荡。
呼……
弘治皇帝额上,竟细密的流出了些许的热汗,脸色也微微的红润了不少。
“此羹之鲜美,超出了朕的想象!”
弘治皇帝随即,将这鱼汤吃了个干净,却已有些大汗淋漓了,痛快,痛快无比啊。
“温卿家烹饪,超出御厨太甚了。”弘治皇帝感慨。
温艳生微笑:“臣愧不敢当。”
弘治皇帝道:“卿家,朕吃了此汤,反而觉得更饿了。”
是啊,这么久没进食,好在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腹部的刀口疼痛,胃口不开,倒也能勉强熬得过去。
偏偏……现在吃了一碗浓汤,这浓汤鲜美无比,顿时勾起了食欲,现在……弘治皇帝非但没有满足,反而觉得肚中烧的更厉害,宛如有一团火,火焰不断的蹿高。
“父皇。”
却在此时,朱厚照和方继藩各自端着一个大盆子大喇喇的进来。
这饭盆乃专门定制,朱大夫现在可忙了,毕竟此前招揽了不少人来割腰子,这本是打算用来练手的,于是西山里,还有几十个肠瘫的病患呢,总不能父皇的病好了,就把这些人赶走吧,做人要厚道,而且朱厚照对这手术,渐渐滋生了兴趣,那就割呗,权当行善积德了。
京师已经轰动,不少肠瘫的病人,似乎寻到了希望,听说真有痊愈的可能,不少孝子孝孙们,直接跪在西山之外,请求西山这儿救治,至于卖身救父,卖身救母之类,总而言之,他们也想割。
这一下子,朱大夫为难了,这天下这么多坏了的腰子,割的尽吗?
于是乎,招募了十几个方继藩的徒孙,专门学习下刀,不过这些人不靠谱,朱厚照和方继藩还是得在旁盯着,免得割错了点儿什么。
既然已经没有了闲情雅致吃喝,便只好端着这大饭盆,一面吃,一面四处走动。
方继藩进了这里,放下他的饭盆和饭盆里堆砌如山的牛肉和竹笋,道:“臣见过陛下……陛下吃了乌鱼汤吗?不知滋味如何?”
弘治皇帝看着那饭盆,喉头滚动。
朱厚照还叉着筷子,一面低头吃饭,一面观察了一下弘治皇帝的脸色:“父皇的脸色红润了,不错,恢复的很好,待会儿再换换绷带,父皇,你饿了不?”
弘治皇帝淡淡道:“朕饿了。”
朱厚照摇头:“吃了一碗乌鱼汤就得了,现在不宜多吃,父皇要稍作忍耐,温先生啊,晚上给温先生熬一碗鱼粥。”
温艳生道:“是。”
弘治皇帝便闭着眼,仰躺着,索性不看朱厚照。
朱厚照在一旁吧唧吧唧的吃着饭,一面道:“这伤口,看上去是好了,却要随时注意好愈合情况,万万不可疏忽大意的,否则就前功尽弃了,父皇,儿臣给你下的这一刀,堪称为神乎其技啊,这刀口不但平齐,且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方继藩扒着饭:“殿下,陛下需要静养,我们夜里再来观察吧。”
朱厚照摇头:“本宫担心父皇,得多看看,自己的爹不看,难道还围着别人的爹去转?”
好有道理的样子。
温艳生笑吟吟道:“太子至孝,人所共知,陛下是有福气的人啊。”
“……”
弘治皇帝只得张眸,看到方继藩和朱厚照端着碗在屋里漫无目的的踱步,时而低头吃饭,二人很没吃闲,嘴角都有饭粒子。
弘治皇帝嗯了一声:“这几日,朕的身子好了许多,朝中有许多事,朕心里有些担心,明日,让刘健来西山觐见,对了,让萧敬也来,还有翰林待诏欧阳志……”
刘健乃是首辅,传召他,肯定是要谈军政的事。
而欧阳志乃待诏,负责随时记录皇帝的言行,若是皇帝有什么吩咐,待诏翰林负责动笔草拟奏疏。
至于萧敬,既是贴身的奴婢,可与此同时,又是司礼监的太监,是东厂的督主。
召此三人,这分明是弘治皇帝不想在这西山,白白糟踏时间。
朱厚照忍不住道:“父皇,您多歇一歇罢,这个时候,还管顾那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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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和三十一位盟主诞生,分别是武器行0和张卫雨同学,老虎很感动,尤其是在今天更新不及时的情况下,还有两位同学如此体贴和理解,在此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