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有所不知,我和浅浅认识八年了,目前我正在积极的追求她。”
韩流白嘴角的笑意一滞。
林清浅侧头,清澈的瞳仁里漫上诧异。
江砚深长睫低垂,黑眸里流转过温柔凝视林清浅,“我知道她最喜欢吃香草味的东西,最害怕的动物是蛇,她怕冷,一到冬天就四肢冰冷,她不喜欢与人交恶,不爱计较,对身边的人又极度护短。”
他每多说一句,林清浅眼底的波澜就凶猛一分,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敲击,震动久久不息。
江砚深收敛笑意,看向对面的男人颇有胜利者的姿态,淡淡道:“所以你说她不吃香草这个结论,从何而来?”
韩流白脸色微变,很快反应过来,淡笑道:“是吗?那可能是我误会了。”
江砚深侧头看林清浅,“吃吧。”
林清浅与他对视一秒就匆匆垂落下眼帘,涩声道:“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音落,起身就走。
江砚深黑眸凝视着她的背影,一直到仓皇的背影消失在拐歪处,嘴角的弧度无声的沉下去。
韩流白脸上的笑也淡去,眸光一片冰冷,“江总,好手段。”
江砚深没有否认,丰神俊逸的五官上弥漫浓浓的霜色,“韩流白,离她远一点。”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警告。
韩流白嘴角微勾,凝着讥讽:“如果我说不呢?”
江砚深眸底漫着沉意,“不要以为把总部设立在国外我就动不了你。”
韩流白嘴角的笑意更深,“江总,我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如果你还想追回林清浅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要做。”
江砚深黑白分明的瞳仁微微收缩,还没想清楚他话里的意思,韩流白就已经起身了。
他一边扣衬衫衣袖扣子,一边余光睨椅子上的男人,语调极淡:“至于我会不会伤害林清浅,取决于江总你了。”
音落,转身离开。
远处,许挽蓝待他走近,将黑色大衣外套递给他。
等韩流白穿上,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餐厅。
……
洗手间。
林清浅掬了两把冷水拍在脸上,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挂满水珠,惨兮兮的。
抽出纸巾擦拭脸上的水珠,垂眸时耳畔不由自主的浮动起江砚深的那些话。
自己曾经最喜欢吃香草味的东西,可是因为江砚深不是很喜欢,所以渐渐的就不吃了。
跟江砚深离婚后,她甚至下意识的把香草和江砚深都当成不碰的禁忌,屏蔽在自己的选择之外。
她一直以为江砚深不爱自己,不在乎自己,一颗滚烫的心在他的积年累月漠视下逐渐凉透。
忽然之间她发现事实好像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
他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知道自己害怕什么,知道自己体寒,甚至了解自己的性格。
这些,他究竟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思绪一时间乱到了极致。
在洗手间待了十分钟,林清浅深呼吸一口气,摒弃所有思绪回到餐厅。
餐桌前只坐了江砚深一个人。
“小白呢?”
江砚深抬头看道她脸颊边缘有着湿意,脸色也不太好。
眉心微动:“临时有事,先走了。”
林清浅一时间没分辨出他的话是真是假,在座位上坐下,耳边就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我刚刚的话,你生气了?”
薄如蝉翼的睫毛微颤,掠眸直直地盯着他看,“如果我说是呢?”
江砚深长睫低垂,薄唇抿了抿,“我道歉,对不起。”
林清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继续说道:“但我不后悔这样做。”
“……”
“小白只是我的同事。”她抿唇解释。
“那是你认为的事实。”江砚深启唇,声音低沉,“事情往往有很多面,而你可能只看到了一面。”
林清浅眨眼:“比如你一直都有留意我的喜好?”
这次换江砚深微怔了,片刻的沉默,眼睑低垂,声音更低了,“七年的时间,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
“为什么?”她问。
明明就不爱她,为什么要留意这些,为什么要记住?
江砚深喉结滚动了几下,低醇的嗓音带着几分惑人心魂的性感,“不管你相不相信,答应跟你结婚我就没有想过离婚。”
如果林清浅没有那样极端的逼着他离婚,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夫妻。
了解自己的妻子的喜好,熟悉她的生活习惯在他看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他忘记了,去了解一个人的心远比了解她的喜好和习惯更重要。
林清浅薄如蝉翼的睫毛微颤,贝齿紧咬着绯唇,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