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捏了捏她那粉嫩嫩的小脸蛋,就将她抱了起来:“你是不是一个人又跑出来了,魏小姐呢?”
这小女孩也不认生,直接朝朱由校点了点头,然后就咯咯直笑起来。
这时候,一生员却直接站在了朱由校面前,且很是潇洒的摇着折扇:“这位,你是谁啊,也敢抱着允儿,也不洗洗手,或者照照自己的脸。”
这生员不知道他刚才这话已经足以让吴进当场杀了他,相反还是朱由校制止了吴进的举动,才救了他一命。
朱由校之所以没有让吴进直接杀了他,原因只有一个,这生员恰巧就是那日他在船舫上看见的那收租金的陈员外。
“陈员外别来无恙,小的已经洗过手了”,朱由校笑着回了一句,而这生员陈名夏倒是一愣,一般而言,只有他家的佃户和租客或者庶民才会喊他陈员外,儒林好友或官场上的朋友就都喊他陈相公或直接称呼他的字,因而在陈名夏看来,眼前这喊自己陈先生多半就是自己的佃户或者租客了。
要不然,眼前这人喊自己陈先生,而自己又不认识,看来的确不过是个白衣身份。
但当他发现朱由校身旁还站在张岱时,却是不由得一惊,朝张岱拱手道:“宗子兄,别来无恙,去年乡试闻听宗子兄又一次败北,小弟便不敢来扰,但宗子兄也不该如此自弃,竟去那大明日报为一阉宦干活,虽说挂了礼部郎中但到底没科举正途好。”
这陈名夏此时也没愿意搭理朱由校这个白衣,而跟张岱说起话来,但即便是跟张岱说话,他也依旧免不了奚落张岱几句,毕竟在他看来,这张岱已不是当年那位名扬天下的大神童,而是一蹉跎科场数十年却也不过是个老秀才的失败者而已。
更何况,在陈名夏看来,张岱如今去大明日报做主笔就更是和光同尘,丢了士大夫的脸面。
张岱也不说什么,他也懒得和这陈名夏废话,即便是成为大明日报的主笔,他也是源于自己对这个新兴事物的兴趣和这个新兴事物对庶民文化普及的意义让他也管不得什么宦官文官,不过他也没兴趣去跟着陈名夏解释。
所以张岱直接过来朝朱由校躬身道:“朱先生,我们里面走,这篱水阁不同于一般声乐之所,胜在清幽,待”,张岱还没说完,这陈名夏就又将朱由校和张岱拦在了前面。
陈名夏很是看不惯张岱这个老秀才对自己爱理不理但对眼前这个白衣庶民却是执礼甚恭,因而也就讥笑道:“宗子兄,你好歹也是生员,有功名的人,却跟一白衣如此自降身份,实在不该,殊不知士民有别吗,他们这些人如蝼蚁一般,你何必自轻,难不成此人也是阉宦,你要学那钱牧斋自断子孙与阉人狼狈为奸不成,如此,真是可叹可惜啊。”
“姓陈的,你大胆!”
张岱本是基于对朱由校这个皇帝陛下本能的尊敬却被陈名夏如此讥笑,饶是他胸襟再大,也受不了,更何况现在受辱的不只是他,还有自己大明的君王,因而也就大声喊了一句。
但陈名夏却直接走到了一边,大声喊道:“来呀,诸位仁兄,我们的大明日报主笔张宗子张大才子竟带着魏大公公身边的小阉宦来了我篱水阁。”
陈名夏此言一出,整个篱水阁的姑娘士子就都指着朱由校和张岱等人嘻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