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倌人玉芬姑娘本名徐佛,素来自矜身价的她是不会轻易推门出来与这些书生随意交谈的。
但当管绍宁怒吼“冒起宗”的名讳时,却引起了这徐佛的注意。
对于她们这些清倌人而言,能得到如冒起宗这等大才子的热捧,无疑是让她们身价倍增的最好方式,因而见有人与冒起宗争执,她便想着出来帮衬一把,更何况她内心对于冒起宗这种敢直言朝政的赤诚之心也深有好感。
因而她一出来就秋波暗传向冒起宗。
对于眼前这个说知道陛下所作诗词的普通举子朱宁(朱由校)。
徐佛也只不过是出于客套而已,嫣然一笑的同时,其实也有些不以为然。
已在京城待了些时日的她在琼芳楼也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对于当今陛下也听到了不少消息,如从某一位尚书口中,她就听到当今陛下竟然与某一个工匠讨论用如何打铁,从某一少卿口中听到陛下还在什么皇家科学院炼丹。
如今更是京郊练起兵来,而且还练的是一群同陛下一样的纨绔子弟。
即便练兵的大臣也只是一个个提拔为知府的兵部左侍郎,既不是翰林出身,也不是内阁重臣。
相反朝中重臣如孙承宗却被他外派出去,而袁崇焕等更是弃之不用。
所以同冒起宗和吕大器一样,这徐佛潜意识里也认为当今陛下是一不学无术之徒,而且还五毒俱全,不但好木匠,好打铁,还好炼丹。
“既然陛下写过词章,这位公子何不写就出来,让小女子与在场的诸位公子看看?”
徐佛说着的时候,那叫白婴的侍女已在对面的方几上摆好了文房四宝。
冒起宗这时候不由得笑了起来:“也罢,难得玉芬姑娘有如此兴致,这位仁兄就写写吧,只是冒某担心的是,这位仁兄不会拿自己的大作去充作陛下之笔吧,那样的话,若是写的好,还能替君王挣几分面子,若不好,可就丢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脸。”
“假借陛下之名沽名钓誉,得亏你们保皇党的口口声声说忠于陛下,实则才是对陛下的真正大不敬!”
吕大器冷声说了几句,气得刘汝愚恨不得立即就把这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给直接拿下。
管绍宁见这两人对陛下明骂暗讽,如今这吕大器还诋毁起保皇党,因而气得直接拽住吕大器衣领来:“你们这些复社除了胡乱攀咬,还能不能会点别的!再若嘴巴不干净,信不信你管爷我则就撕烂你的嘴!”
管绍宁毕竟也是读书人,威逼吕大器几句后也就收了手,并拍了拍朱由校肩膀道:
”这位仁兄,陛下御笔没必要给这群没长眼睛的看,更何况诗词终算不上是什么实务,陛下既是君主,治国理政当为第一,诗词好不好有什么要紧,李煜倒是写的好词,但还不是做了亡国君。“
管绍宁虽然佩服当今圣上诛杀东林、抄没晋商的果断,但也不相信圣上有何过人的文采,因而便想着替朱由校开脱,毕竟这位叫朱宁的仁兄若是写出来的词不够好,丢的可不是他一人的脸,而是当今陛下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