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论哪一种,搜寻者们都失望而归,胡安娜依旧下落不明,而惊恐不安和隐约有人跃跃欲试的气氛却越来越浓烈。
这已经是第三天,巴里亚利多德的人已经可以肯定胡安娜应该是已经出了事,否则即便她们成功逃过追兵,也已经已经进入马德里的范围。
那么马德里方面应该已经做出些反应了。
即便因为某些原因马德里那边可能会暂时隐瞒胡安娜下落的消息,但从塞戈维亚渡口南岸同样频繁出现搜索队的迹象,巴利亚里多德人隐隐感觉到,胡安娜应该并没有出现在马德里人那边。
不安的情绪在整座城市里蔓延,王宫更加戒备森严,由阿拉贡和加泰罗尼亚佣兵组成的卫队已经封锁了通往王宫方向的几条道路,有人说看到王宫那边正在搬运大炮……
这种局面让巴利亚里多德人更加紧张,即便是还不懂事的孩子似乎也因为感觉到可能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玩耍的时候嬉笑声小了许多,而大人们不论男女,全都整天忧心忡忡的。
老学社街的贝鲁格特家里,年轻的阿隆索又在二楼的窗口向远处的街口眺望。
诺尔梅齐老爷已经走了很久了,阿隆索还没有忘记他许诺过会带他去佛罗伦萨,所以阿隆索这段时间每天就又恢复了等待诺尔梅齐老爷的期盼之中。
只是诺尔梅齐老爷始终没有出现,而阿隆索却从窗子里看到外面整天似乎发生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就如现在,阿隆索噔噔噔的从楼上跑下去,因为太匆忙把楼板踩得直往下掉灰。
“妈妈,外面在抓人。”阿隆索对正看着紧闭房门方向的母亲说,看到母亲立刻向他竖起根手指,阿隆索赶紧闭上了嘴,可接着又小声说“有人把皮匠赛丘德抓走了。”
“那是他活该,”女人先哼了声,可随即应该是觉得不该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就准备打发着儿子离开。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用力敲响。
母子俩都不由自主的吓了一跳,直到听到门外传来老贝鲁格特叫门的声音。
匆匆从打开的门缝里挤进屋的老贝鲁格特看了眼就守在门口,等他进来就立刻关上房门的老婆,然后边往屋里走边嘟囔着:“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皮匠赛丘德被抓了。”
“我在楼上看到了,他被士兵扔上了站笼马车,”阿隆索立刻接着父亲的话茬,然后又说“妈妈说他是活该他,可为什么啊?”
“小孩子不要随便乱问,”老贝鲁格特不满的看了眼老婆,走到桌边坐下来又叹了口气“连皮匠赛丘德都被抓走了,这是要乱啊。”
“可我还是要说他是活该,”女人低声嘟囔着把放着几块肉干的盘子摆到丈夫面前“他的皮匠铺子可是靠告密的赏钱才买下来的,而且那铺子还是他哥哥留给他侄子的,结果也归了他。”
“赛丘德是告了不少人的密,因为这个还有人说他是审判所的密探,”老贝鲁格特拿起肉干塞进嘴里边吃边声调含糊的说“不过我不明白,可为什么要连他也要抓呢,要知道最近2天已经有很多和审判所有关系的人被抓了。”
“听说是因为汤戈马达牧师的事?”女人小声的问了句,看丈夫没有开口阻止就胆子大了些“听说女王,我是说胡安娜和她的丈夫还有汤戈马达牧师一起失踪了,是真的吗?”
“现在外面都在这么传,”老贝鲁格特闷闷的说,接着叹口气“唉,现在到处都是谣言,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愿这些烂事快点过去吧。”
“我知道……”
一直坐在楼梯口的阿隆索忽然说,看到父母望过来,他习惯的缩下脖子然后才说:“我昨天给王宫里送那些雕刻的玩具时,听王宫的仆人说好像女王真的失踪了,就在2天前。”
“闭嘴,”老贝鲁格特立刻严厉的呵斥儿子,看到阿隆索吓得立刻坐回到楼梯上,他又不禁压低声音问“你还听说了些什么?”
“听说女王是逃跑的,有人说她带着她的丈夫和汤戈马达牧师一起投奔那位罗马忒西亚公爵去了。”
阿隆索难得在父母面前显出很重要的样子,他兴冲冲的把从王宫仆人那里听说的事告诉父母,这让老贝鲁格特夫妻不由一惊一乍,到了后来更是听得目瞪口呆。
“那么说,还真的有可能啊,女王和那位公爵据说是表兄妹?”女人好奇的问丈夫。
“那又怎么样,他们的父母还是亲兄妹呢,”老贝鲁格特不以为然的反驳“不过如果是真的这事情可实在不小,难怪赛丘德被抓了,可谁能想到汤戈马达牧师会逃跑呢,他可是效忠女王的啊。”
听丈夫这么一说,女人又要说什么。
不过不等她开口,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敲门声虽然不大,却似乎还有些急,那声音传到屋里让正说得起劲的一家三口不由都吓了一跳。
老贝鲁格特本能的站了起来,他向前两步回头看看老婆儿子,然后又望向门口。
稍微停顿后,敲门声再次响起,这让屋里的人又是心头一惊。
“上楼去,”老贝鲁格特低声吩咐儿子,看到阿隆索上了楼梯后在拐角跟着栅栏探头往下看,他才走到门前压低声音问“谁呀。”
“一个朋友,”屋外传来了同样放得很低的声音,似乎感觉到房里人的狐疑,外面那人又说“是诺尔梅齐让我来敲这家房门的,他说可以找这家人帮忙。”
听到外面人的话老贝鲁格特一呆,不过稍微犹豫后他还是打开了门缝向外看去:“是诺尔梅齐老爷让你来的,他身子还像以往那么好吧?”
“他不太好,”门外在这个季节却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旅行者听到老贝鲁格特的话轻笑了声“他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就很不好了,不是吗?”
听到这人的回答,老贝鲁格特再也没有什么怀疑,他立刻把房门开得更多,等那人进门后立刻把门关上。
那人进门后站了一会,在夫妻俩和楼上隔着栏杆偷看下面的阿隆索的注视下,那人慢慢摘下罩在头上的一块很大的头巾。
看到那人的样子,一家三口不由同时抽了口凉气。
“我叫乌利乌,”摩尔人的目光在夫妻俩身上一扫,接着抬头向楼梯口看了眼“大概得在这里麻烦你们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