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姆斯打量着面前这些脸色难看,有的更是已经吓得失了神的商人,他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然后落在了其中两个人身上。
他走过去先是看看又看看他们,然后探身在他们身上闻了闻,虽然和自己一样臭烘烘的,可杰姆斯还是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不过他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这两个看上去肮脏的商人,他看到的是这两个人身上戴着的首饰。
在这两年当中,杰姆斯去了很多地方,其中有些地方不但遥远甚至有些神秘。
杰姆斯从这两个商人身上看到了他们都戴着一种镶嵌着如同彩虹般蓝绿相间色彩宝石的首饰,虽然其中一个是个胸品,而另一个则是枚硕大的戒指,但是杰姆斯却认为自己应该没有找错人人。
这个世界上能戴着如此成色的碧玺宝石首饰的不是没有,可成色如此纯粹块头如此硕大的就很少见了,而且还是两个人,至于这个地方又是在塞维利亚的商人交易所,杰姆斯不知道概率学这种东西,可他知道这么凑巧的事是没有的。
“你们两个人,是从新殖民地来的吧,”杰姆斯看着两个神色不安的商人“哦,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这应该是第一趟生意,否则你们不会把这种宝石戴自己身上,相信我快点把它们卖了吧,因为很快这东西就可能不那么值钱了,那时候你们可是要亏本的。”
杰姆斯的话让两个商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这个人什么知道他们的来历,他们发誓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可怕的强盗,至于说被他们视为珍宝准备当成传家宝的这种碧玺宝石会不值钱,他们就觉得更不可思议了。
和其他那些色泽单一纯粹的宝石不同,碧玺宝石因为它那异乎寻常的七色彩虹般变换不定的光泽而显得弥足珍贵,这也是让他们在千辛万苦跑了趟新殖民地后最大的收获之一。
所以杰姆斯说的什么再不卖就可能亏本的话自然不能让他们信服,所以这两个商人对他的话从心里嗤之以鼻。
这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杰姆斯在这么说的时候却正用锋利的刀尖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这个举动足以能加强他的说服力。
于是两个商人立刻不住点头,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杰姆斯又有些嫌弃的扇扇鼻子,他能从他们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夹杂着腥咸气息馊臭味,这是长期在海上的人身上都会有的。
两个从新殖民地来的商人,或者至少是从那里来的水手。
或许这只是两个小人物,但是这也已经够了,按照亚历山大的吩咐,杰姆斯知道他这趟的目的只是让这些人记住自己。
“好了,我说明一下我的目的,”杰姆斯把手里的火枪对着那些人晃了晃,看到他们一脸畏惧的样子,他又撇了撇嘴“放心事情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糟糕,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事,总之我要你们记住我这个人。”
看着这个凶悍的强盗,商人们因为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一时间有些错愕茫然。
卡罗莱接到在塞维利亚城里居然出现强盗的消息,然后派出军队赶往商人交易所的时候,杰姆斯已经带着他的手下跑得没了影子。
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交易所伙计,和被从窗户外面抬进来同样已经冰凉的商人尸体,塞维利亚城的城防官们不禁暴跳如雷。
他们立刻命令关闭城门,同时下令在全城搜索那些胆大妄为的强盗,但是那些人显然都是些狡猾的家伙,他们在洗劫了每个商人的口袋和带走了好几麻袋对他们来说实在没什么用处的各种商业契约之后就凭空销声匿迹了,甚至连城里最有本事的那些当地人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有人和他们勾结,我可以肯定这是唐·巴维策划的,”卡罗莱对站在面前的几个神色无奈的手下呵斥着“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让一群强盗在我的城市里横冲直闯,对那些人来说这座城市就好像个不设防的筛子,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难堪的吗?”
“大人,这些人抢走的是交易所里的契约,”一个官员为难的说“我们不知道他们要那些东西干什么,不过他们对塞维利亚显然很熟悉。”
“当然,否则他们也不会从你们的眼皮底下逃走了,”卡罗莱愤怒的说,看到手下们都是满脸惭愧的样子,卡罗莱有点无奈的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的汗水“我相信这一定是唐·巴维的诡计,虽然我不知道的目的是什么,可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挑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执政官一边说一边怒气冲冲的来回走着,他其实并不知道那些强盗是不是真的就是唐·巴维的手下,可却有种感觉,这一切就是唐·巴维在暗中操纵。
一个官员忽然说:“大人,那个强盗,听上去好像就是打伤了我们两个人的那些人。”
“哦,是这样吗?”卡罗莱的精神瞬间一振“我就知道那个罗马特西亚公爵和唐·巴维之间有勾结,那个梵蒂冈来的使者是他的同伙。”
“可是大人,这并不能证明那些强盗是那个公爵的人,”官员无奈的提醒卡罗莱“而且他是教皇的使者。”
执政官瞬间皱起了眉梢,他知道这的确是事实,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使者这个身份不容忽视,而且还有传言说这个人和教皇一家有着十分特殊的关系。
即便是女王,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也会小心谨慎。
“大人,也许我们应该让菲利普城堡的军队进入塞维利亚城,”一个手下犹豫着说“如果那些强盗要袭击执政官官邸,可能会有危险的。”
“你认为唐·巴维敢这么干吗,”卡罗莱愤怒的质问“或者你们认为任何一个强盗敢这么干,袭击女王陛下认命的执政官所在地?”
“如果他们真的是强盗,也许就不会在乎这些了,”一个官员低声说“至少对他们来说,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