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被劫持走这件事,让阿尔弗雷德有种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蒙的感觉,显然王后在宫廷里的势力远远超出了阿尔弗雷德的想象,一想到就在王宫里还有那些叛乱份子的余党,而自己很可能在半夜睡觉的时候被人割断喉咙或是吃饭时候被送上一杯毒酒,阿尔弗雷德因为紧张和畏惧更是变得有些暴躁易怒。
而居然有人公开带兵叛乱更是让阿尔弗雷德恼火。
所有人都在忙,掌印官在尽量维持王宫与外面的联系,莫迪洛伯爵则为了维持整个国家而忙个不停,一时间反而是阿尔弗雷德变得无所事事,而他又因为担心可能会遭到暗算整天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喊出了“请王妃出来主持大局”的呼声。
这个建议一经提出就得到了出乎意料多的人们的赞成,不只是在宫廷里,就是城里的平民听说这个提议后也加入了进来,一时间所有人似乎都在议论这件事,同时关于箬莎在巴尔干的英勇举动也被有人再次提了出来。
同时,关于弗利母老虎的故事也开始在人们当中流传,已经有人开始把箬莎和卡特琳娜·斯福尔扎相提并论,不过或许是出于对自己国家王妃的偏爱,那不勒斯普遍认为箬莎要比那弗利的母老虎厉害得多了。
这个呼声最终传到了阿尔弗雷德那里,而他就立刻同意了这个提议。
为了提醒正式,阿尔弗雷德是带着莫迪洛伯爵与掌印官一起到的箬莎自我囚禁的房间,让伯爵多少有些在意的,是他注意到外面的卫兵果然全都换成了巴尔干猎卫兵,看到亚历山大这次甚至连阿格里人都没有使用,伯爵察觉到了他的决心和愤怒。
很显然,亚历山大是在无言的发出警告,如果再发生之前那种让阿尔弗雷德接近箬莎的事情,他可能会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伯爵为亚历山大这种强烈得出人意料的独占欲感到意外,不过从中莫迪洛却又看出了一丝似乎值得利用的东西,很显然箬莎在亚历山大心目中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唯一的妹妹这个说法很可能会成为他(她)们之间较之别人更为特殊的关系。
在两位宫廷重臣的见证下,阿尔弗雷德先是中规中矩的宣布对箬莎之前无意冒犯他的行为予以赦免,随后就立刻宣布由自己的妻子和他一起管理王国的事务。
当箬莎出现在王宫主厅的时候,廷臣们当中传来了一片欢呼声,虽然这声音不是很大,不过听在不同的人耳朵却又有着不同的含义。
掌印官感到惶恐,因为他之前只把莫迪洛伯爵当成他需要追随的人,可现在看来似乎真正受到拥戴的反而是伯爵的外甥女,阿尔弗雷德在高兴之余也多少有些嫉妒,他没想到妻子的声望似乎比他要高得多,这让他总觉的有些怪怪的。
心情最复杂的是莫迪洛伯爵,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箬莎正以很快的速度离他而去,相反她和亚历山大的关系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猜测的范围,伯爵甚至有种感觉,这对兄妹或许将来会联合起来反对他。
箬莎第一次坐在王后的座位上时,她丝毫没有显出一点的紧张不安,她的目光很坚定,或许是巴尔干之行和在那里的战斗让她真正开阔了眼界,现在那不勒斯王宫里这种看似风谲云诡,实际上在她眼里却已经变得有些幼稚笨拙的宫廷游戏已经很难再让她紧张兴奋。
“我会公平而又谦卑的代替我的丈夫行使属于那不勒斯王室的权力,不过我现在首先要下令的是立刻找到王后的下落,我很担心那些叛乱份子会伤害她,因为我坚信王后是不会参与这种阴谋活动的,那些叛乱份子之前利用了王后的名义,为了保护陛下再受他们的胁迫。殿下不得不下令暂时让她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现在王后被劫持,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说到这箬莎的目光扫过所以人,忽然提高声调大声命令“所以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对那不勒斯城予以戒严,为了找出王后的下落,我授予军队可以搜查所有地方的特权。”
城里的局势骤然紧张,越来越多的科森察与蒙蒂纳军队出现在城里,看着走上街头几乎是挨家挨户搜查的军队,那不勒斯人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忍受着令人愤怒的骚扰。
只是劫持王后的人似乎早有准备,他们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似的,任由军队几乎把整座城市翻了底朝天,也没有能找出他们的下落。
箬莎临政的消息是在第二天的下午由专人送来的,看着莫迪洛伯爵信中的内容,亚历山大稍微琢磨后写了封回信。
“大人,我很高兴您的所有计划都十分圆满的达到了目的,现在我们完全可以说已经掌握了那不勒斯,我会很快平息叛乱返回,因为从现在看法国人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但是我要提醒您一下,请不要忘记阿拉贡的斐迪南,他同样对那不勒斯有着很大的野心,我坚信他与您一样都渴望重新统一西西里,糟糕的是他也的确有着这样的实力。”
亚历山大觉得这个时候提醒一下伯爵还是应该的,不论是从要做好随后就要面临的来自法国和阿拉贡的双重压迫的准备,还是从希望让伯爵意识到大敌当前而不要先出现什么裂痕讲,这个提醒都是很有必要的。
他能从信的字里行间感觉到来自莫迪洛伯爵的一股冷漠,至于为什么,亚历山大看看不远处被包围得严严实实的一座房子笑了笑。
房子距他军队驻扎的地方有点远,一队巴尔干士兵把房子围得严严实实的,带领这些士兵的就是巴尔干人谢尔。
那不勒斯王后,就被囚禁在这所房子里!
执行这个任务的就是谢尔,而整个劫持王后的过程轻松得让他回来时都感到意外,不过当他把经过向亚历山大报告后,亚历山大只是不经意的笑了笑。
自由贸易区在那不勒斯起步,可为什么那不勒斯在整个贸易区里反而不如那些后来者引人注意?
比萨,罗马,法兰克福,还有鹿特丹,这些地方正迅速的以贸易区早期先行者的姿态吸引着后来者们的目光,人们希望自己的城市像这些地方一样变得辉煌耀眼,可为什么这里面偏偏没有那不勒斯?
这似乎对那不勒斯并不公平,可事实上却是因为那不勒斯已经变成了一座贸易区的城市,这里的每个贵族,每个商人,甚至是每个平民和家庭都多多少少受到了自贸区的影响,他们的生活,他们的一切都无处不在渗透着与贸易区丝丝相连的关系,而这一切的代价就是在这里获得的财富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被运用在了能够渗透的每个角落。
“我们把这个王国买下来了,”亚历山大在信中直截了当的这么写着“接下来只需要让那些还不肯承认这个事实的人明白他们的处境就可以。”
王后的叛乱的确是多少有些出乎意料的,不过这倒也让亚历山大放心了不少,躲在暗处的敌人怎么也不如在明处更容易对付,只是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支持王后,这倒是让亚历山大十分意外。
特别是如今他们要对付的这个叫诺尔梅齐的人,让亚历山大注意他的并非是他的军队,而是他的身份。
这个人是王后的远亲,这其实并不重要的,可他同样是特拉斯塔马拉家族的后裔,这就不能不引起亚历山大的注意了。
特拉斯塔马拉家族,正是如今的阿拉贡王室,而这个诺尔梅齐和阿拉贡国王费迪拿也是远亲。
亚历山大不相信这背后没有斐迪南的操纵和影子,想想按照历史斐迪南很快就要趁着法国人入侵的借口出兵那不勒斯,随后他会罢黜腓特烈,接着在两年后他就会再次赶走法国人独占那不勒斯,亚历山大就觉得如果他在这之前先挑唆和利用那不勒斯贵族制造一场叛乱这并不新鲜。
至于王后在这个叛乱中究竟是什么角色,亚历山大虽然有些好奇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琢磨。
有意思的是,诺尔梅齐的叛军据守的地方居然是阿方索二世当初为了逃避法国人,匆匆把王位传给他那短命倒霉的儿子斐迪南后,就躲进去的那座圣约翰修道院。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亚历山大也不禁为命运的奇妙感到丝丝意外。
圣约翰修道院距那不勒斯城大约不到20法里,因为建在一座虽然不高却地势险要的石山上,而且因为历代修道院长都因为担心兵荒马乱没有停住过修缮,所以这座以石头为主体的修道院就成为了一座真正的军事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