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这个,这个……”军官有点暴躁的骂了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某个词汇“不要以为我看不出这个女人和你没什么关系,要知道我可是,是……”军官愣了下然后回头看看旁边士兵,有点无奈问“眼睛很亮的怎么说?”
“队长,我们还是打听这个刀鞘的事吧,”旁边的骑兵小声提醒“伯爵大人的队伍应该已经快到了。”
“是呀,应该快到了,”军官点点头看向女人“我需要认识奥斯曼人文字的向导,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付给你报酬。”说着他又看了眼老头“我知道你们没什么关系,或者你连她的名字都叫不上来,现在赶着你的马车赶紧滚蛋,我可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讨厌的脸。”
“哦上帝啊,看看这都是什么世道吧,奥斯曼人欺负我们,连贵族老爷的人也欺负我们,还给不给我们这些老实人一条活路啊。”
老头正不住的喊,可接着就目瞪口呆的看到那女人自己忽然从车上跳了下去,然后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那个女人微微仰起头,从盖着的毯子下露出一张沾满了泥污的脸:“我可以为你们做事,只要你们答应给我吃的。”
“当然,我们有很多吃的,”军官哈哈大笑起来“等你见到伯爵大人就会知道你这个要求还真是不高。”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老头气愤的吼着,可看到四周那些向他投过来的冰冷目光,他的声调不由低了很多“你不能这么走来了,要知道如果没有我你可能已经饿死了。”
“也只是可能,我不知道你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或者你是想要让我做一些坏事,”女人不甘示弱的反驳着“不过我不会忘了你帮过我,我将来会报答你的。”
“忘恩负义的女人,上帝惩罚你们生孩子的时候死去活来就是对了,你们都是该下地狱的。”
老头不住的喊着,可是那些骑兵并不理会他,有一个更是在帮着那女人上马的时候用力把他推到一旁。
骑兵们催马扬鞭,带起的地上大片大片的积雪溅在老头的脸上身上,随着队伍远去,只留下老头一个人站在马车旁边向着那些远去的背影不住咒骂。
女人骑在队长的马上,她的双手紧抱着队长的腰,伸手触到的地方冰冷异常,很显然是摸到了盔甲上。
女人想要开口说什么,可一张嘴就被迎面灌来的冷风堵了回去,就在她用力咽下那噎人的寒气,准备再次开口时,军官忽然半扭过头对她说:
“你最好如你自己说的那么有用,否则你会知道我的大人一旦发怒会是什么样子。”
“你的领主很可怕吗?”女人略微犹豫的问。
“我不知道他之前是不是可怕,”队长嘟囔了一声“不过现在他是真的很可怕,特别是到了这个鬼地方之后。”
坐在后面的女人看着队长似乎变得有些阴沉的脸,心里不由涌起一丝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刚刚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只是现在已经容不得她反悔,好在想想听这骑兵队长的话,他的领主毕竟是个贵族,虽然心里忐忑不安,可她还是决定先看看形势再说。
队伍沿着西耶城的边沿向恰卡兰谷地深处前进,远处的城市很快消失在起伏的丘陵后面,而继续向前谷地两边隆起的山峰渐渐变得平缓起来。
恰卡兰谷地的北段显然要比南端更适合居住,看着渐渐多起来的村庄,那个女人的眼中闪过一片迷茫,似是在回忆以前的时光。
当队伍经过一处村子时,骑兵军官向女人指着不远处的村庄说:“就是在这,我们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些奥斯曼人的。”
即使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背后投过来的目光,军官不禁略显无辜的耸耸肩膀。
“我们当时不知道他们是使者,要知道他们当中既有人吹使者的号角也没有打出他们自己的旗帜,甚至连他们的向导都是在我们已经开始屠杀之后才跑出来阻止的。”
“所以你们就干脆都杀光了他们?”女人小心的问了句,感觉到身前抱着男人身子动了动,她先是犹豫了下,然后轻轻说了声“谢谢。”
察觉到身后女人似乎情绪有些低落,军官咳嗽了声:“能说说你们为什么要逃到北方来吗,听说南方的日子更好过些。”
“那是以前,现在我们不得不离开家乡了,否则可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女人的声音里透着憎恨“奥斯曼人把我们的孩子抢走,不但训练他们成为士兵,还强迫他们皈依异教,还有那些帕夏,简直比狼还要狠毒,再也找不出比他们更可怕的的人了,如果我们再不逃出来,迟早会被他们吃个干净。”
军官听了点点头,这一路上跟着伯爵从卡尼奥拉来到波斯尼亚,看到的很多情景让他们不但意外,有些甚至难以置信。
奥斯曼人虽然还没有完全占领北波斯尼亚,但是异族统治的痕迹却已经在北方很多地方可以看到明显的痕迹,而且随着渐渐深入波斯尼亚的领地,也可以感到那些当地贵族越来越暧昧的态度。
对那些事,这个军官是不关心的,他只是个斥候队长,只要尽职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可以。
可即使这样在进入波斯尼亚后,他还是感觉到了那种特有的紧张和不安,至少那位以前整天只会对别人鼓吹火炮的贡帕蒂队长变得沉默了许多,而做为伯爵卫队长的布萨科,已经不止一次的给他们带来伯爵的命令。
“一定要小心,不要轻易相信当地人,哪怕是贵族也不要轻易相信他们。”
一开始这样的吩咐听上去似乎有些古怪,可在进入这片土地几天之后,士兵们渐渐明白了伯爵这些话的意思。
这些波斯尼亚人显然是彪悍而又固执的,他们固然憎恨奥斯曼人,可对于来自西方的外来军队同样抱着强烈的敌意,而那些贵族的态度则显得更加暧昧,在连续几天都是在充满敌意的土地上行军之后,斥候队长接到了要他的斥候小队单独向深远地方探路的命令。
“不要相信任何人。”成了这支骑兵队伍在这遥远陌生而又随时布满危险的土地上自保的唯一信条,也正因为这个,当他们偶然在村庄外看到一支奥斯曼人的队伍后,立刻不等对方做出反应就首先发起了进攻!
只是这种果断决定的结果,是当他们把那些看上去衣着华丽的奥斯曼人砍翻大半之后,才发现自己袭击了一支奥斯曼人的使者团。
面对这不知是感到尴尬还是担心闯了大祸的后果,知道真相之后的斥候队长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做了把对方彻底杀光的决定。
至于他的理由也很简单,虽然是使者可毕竟这些人是奥斯曼人,既然这样迟早有一天都是要被杀掉的。
“伯爵的军队就在前面的村子,”斥候队长微微回头向身后的女人说“听着我答应带你来是因为你懂得奥斯曼人的语言,不过我不能保证伯爵大人会信任你,所以你自己要小心点。”
“请你放心队长,我知道该怎么做,”女人回答得很有信心,她的目光落在身前男人马鞍上挂着的一个皮包上。
那里面有一份经过之前那个与奥斯曼人发生战斗的村庄时拿给她看的一些信件,那是从当时被杀的奥斯曼使者身上搜出来的,也正因为察觉到那些信件可能十分重要,所以他们才一路追杀那些逃掉的奥斯曼人。
而女人相信,不论这些士兵说的那位伯爵是什么人,他肯定会对这些信里的内容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