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她是不是被男人,对吗?”奥尔迦拉夫人脸上霎时露出了和那人之前一样的神色,她问这句话时甚至还瞥了眼亚历山大两腿之间“大人,难道你到现在还没发现她是个处女,要知道当她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说到这儿,奥尔迦拉夫人忽然用饶有兴趣的腔调问了句“那么这些天你们两个都干什么了?不会是到了晚上给她唱儿歌哄她睡觉吧。”
亚历山大知道自己脸红了,或者干脆说有点恼羞成怒。
特别是当他听到旁边那个男人憋不住发出的咳嗽声,他就觉得也许对着这个女人来一枪也不错。
“奥尔迦拉,看来你得离开了,”旁边及时开口阻止了一场意外发生的男人憋着笑容摆了摆手,当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时,他笑呵呵的神色渐渐消失“贡布雷大人,我想夫人的话已经足以能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了,我得承认,对你这种保护爱人名誉的勇敢举动我是十分钦佩的。
亚历山大无言的点点头,他慢慢收起火枪,同时仔细打量坐在对面的这个人。
不能不承认,尽管之前看似有些意外,但这个人自始至终都很镇定,即便是在面对他的火枪时,也始终能保持着他的尊严而没有惊慌失措。
这是个冷静而又会把握时机的人,和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成为敌人。亚历山大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那么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休伯特·范·格罗宁根,”
那人有些费力的站起来,不过当他站稳时,不论是神色还是整个人似乎都有些变化,他的肩膀依旧有些不平腿也略微不稳,但他却尽量让自己站得直些,当说出自己的姓名时,他的声音是坚定而又有力的。
这一刻,亚历山大有种他身上的那些残疾都在瞬间毫无踪影的错觉。
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健康有力,充满力量。
而后,他就被这个人的姓吸引了。
亚历山大隐约记得格罗宁根这个名字,不过那应该是个地名,而且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堡的名字。
如果一定要去回忆这座城堡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多少有点困难,但亚历山大知道自己没有记错,而且他还知道这座城堡后来还成为了北方低地地区一个省份的名称。
而那个地区,在后来成为了一个国家之后,有了个很有名的名字,叫尼德兰。
只是如今的尼德兰,却是一片散沙,不要说成为国家,甚至连几个不同的省份之间的联盟都是松松垮垮,时聚时散。
但格罗宁根却是不同的。
格罗宁根,是汉萨同盟的重要成员。
如果说在这个时代有一个能与整个欧洲对抗的强大敌人,那毫无疑问就是正窥伺欧罗巴大陆的奥斯曼帝国!
而要说有一个能与以地中海为中心的商业集团相互对抗的对手,那么以北方日耳曼人为主,以北海的沿海城市为中心的汉萨同盟则肯定是这个角色。
如果说地中海是连接东西方遥远商路的枢纽,而汉萨同盟所在的北方,就是这条创造了无数财富与梦想之路的顶端。
所以现在看着一个姓格罗宁根的站在自己面前,亚历山大除了意外,就是觉得除了水烟的特有味道,好像还闻到了某种可以叫做阴谋的味道。
这倒不是亚历山大喜欢胡思乱想,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说有另一群让所有意大利商人都讨厌的商人,那就肯定是汉萨同盟的那些人。
至少在当下新大陆还没有完全被世人所了解的时候,汉萨同盟的商人们是意大利商人眼中的死敌。
这么一个人忽然出现在那不勒斯,而且似乎还和奥尔迦拉这种女人关系复杂,亚历山大想不怀疑都不太可能的。
“我想我还是先解释一下那些肯定令你疑惑的事情吧,”自称格罗宁根的男人微微一笑“其实,咱们在很久之前就打过交道了,我想你大概并不知道,你当初从西西里离开时乘坐的那条船,就是属于我的。”
亚历山大不由露出诧异神色,他的确没想到还有这么回事,可接着他就皱起了眉:“那么说当时那些水手叛乱你是有责任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那的确算是我的责任,”格罗宁根似乎并不想在这件事上狡辩“事实上我当时就在船上,那次叛乱让我损失了一大笔钱,当我们发现水手们的举动时已经有些晚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我向你保证,他们的叛乱立刻就被平息了。”
“但还是晚了,”亚历山大眼中闪过愤怒,他忘不了当他被乌利乌从水里拉上来时看着远去的船影时的无助,更忘不了当想到索菲娅还在船上时那瞬间撕心裂肺的痛苦“那些船员呢?”
“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格罗宁根不在意的说“相信我,你的女孩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尽管我得承认当我救下她之后也曾经想过想要用她来为我做些事。”
亚历山大眉梢一跳,瞬间就明白了这个人是在暗示什么。
一个有着傲人身材,漂亮容貌的吉普赛女孩,虽然是个哑巴,可足以能成为笼络某些权贵的工具。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个人的坦诚并没有令他产生任何好感,只要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遇到索菲娅,她将面临的可怕处境,亚历山大的手就不由再次握紧了枪柄。
“看得出你又动了杀机,”格罗根宁耸耸肩“别这样朋友,要知道我是个商人,对我来说不论是货物还是人都有各自的价格,我救了那女孩所以想要她报答我也是应该的,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是你找到了她,说起来这个结果真是完美,这肯定是上帝也在怜悯你的一片痴情。”
亚历山大默不作声的听着格罗根宁的话,然后他忽然说:“现在告诉我你要什么。”
格罗根宁用饱含深意的目光认真的看着亚历山大,略微放低声音说:“我的朋友,我知道你为王后掏了一笔钱。对你这个举动我只能说很佩服,不过你大概不清楚我在她丈夫身上投了多少。”
亚历山大眼神一动,他知道说到关键地方了,这个人不可能只为向自己解释他救了索菲娅的所谓善举。
如他所说,他是个商人。
“我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能成为你的朋友”格罗根宁笑着说“因为我相信我们有相同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