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连温饱都无法保证的生活,还不如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傀儡。你看他们,现在过得多好。”
……
聂棠突然睁开眼,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刚刚从那种飘荡无依的状态回到现实,还不能适应。
这是第二次了,她亲眼目睹了谢沉渊的行动轨迹,用这样一种极端诡异的方式看到他目前的所作所为。
因果契约就是一种这样玄妙的东西。
它能把两个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紧密地联系到一起。
如果谢沉渊知道她现在能如何频繁地窥视到他的所作所为,他会不会想要杀人灭口?
一定会的。
所以从他们两人的因果变得稳固之后,她就摈弃了一切的侥幸心理,直接面对这个最强大的敌人。
他们现在就好像一张棋局两端的执棋手,不断地落下自己的棋子,企图把对方逼入绝境。
聂棠慢慢松开手,让睁开眼睛望着窗外透亮的阳光。
一个身处黑暗的人终究会向往光明,如果不能让全世界都陪着他永远沉寂在无边黑暗之中,那么他终究还是会想重见天日。
“叶渐离……”聂棠喃喃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
……
隋老板坐在自家的小店里发呆。
他漫无边际地想,明天就是除夕,今天大概不会再有客户上门,所以他也可以关了这小破店回家过年去。
今年他又联系上了不少要紧人脉,多接了不少生意。
甚至在某一个寻常的无聊午后,他的店里走进了一个叫聂棠的大客户。来年,他还要继续抱紧聂棠的大腿,把他这掮客的生意给发扬光大。
正这样盘算着,店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他低垂着眼皮,连头也不抬地开口:“打烊了打烊了,今天不做生意的,也别因为好奇心进门,都过年了也不怕晦气。”
要知道,他在明面上可是做着丧葬一条龙的生意,一般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忌讳。
再加上他天生长得凶,就跟一社会大哥似的,街坊邻居宁可绕个圈子也不愿意从他店门口经过。
“隋老板,”聂棠笑意盈盈道,“我是来请您帮忙的。”
隋老板立刻站了起来,给她搬来一张椅子,又开始张罗茶水:“呦是聂棠啊,赶紧坐,外面很冷吧?你喜欢什么茶?我给你倒一杯来。”
“不忙,”她忙阻止隋老板给她泡茶,“隋老板你跟这么多人打交道,这消息肯定也是最灵通的,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酬劳就按照市价来。”
隋老板转过身,狐疑地看着她:“你是想在我这里挂单,请人来接你的生意?”
这还真是稀奇!
从来都是聂棠从他手中接生意,根本没想到她还会解决不了的事情。
聂棠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您想的这个意思,而是我想请您帮我打听一个消息。”
隋老板恍然大悟:“哦……那你是想打听什么?”
他是做掮客生意的,平日里自然会跟许多人打交道,三教九流,从玄门最底层到最尖端,他每一个人都认识。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的确是能听过许多八卦,但聂棠还是第一个来问他买小道消息的人。
聂棠直接拿过柜台上的笔和本子,在上面写下“沈琰”两个字,又回忆了一下,添上她当初在红星福利院里看到的档案上的出生日期。
“这个沈琰,”聂棠用笔尖点了点他的名字,“您能帮我查一下,他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我怀疑他是沈家旁支的人。”
隋老板盯着“沈琰”两个字看了好一会儿,把这页纸撕下来折好,放进口袋里:“行,我就帮你去打听打听。”
“您千万不要去大张旗鼓地打听,沈琰他是谢沉渊身边的人,我怕您会因此惹上麻烦。”聂棠解释道,“只要按照他的出生日期,往后倒推,看看这段时间有谁家丢了孩子。”
隋老板突然听见谢沉渊这个名字,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又把那页纸掏出来看了一遍,拍板道:“我记住了,等我打听到消息就告诉你。至于酬劳就不用了,也不过是说几句话的功夫,你非要给的话,就画几个符给我吧。”
等到聂棠离开的时候,有一股穿堂冷风从外面倒灌进来,吹得隋老板缩着脖子打哆嗦。
“沈琰?”他盯着那纸上那一行字,自言自语,“奇怪,我怎么就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聂棠跟他说,此人可能是沈家旁支的孩子。
他觉得这真是不大靠谱,沈家是玄门内部比较恪守传统家训的世家。
沈家人取名都是有讲究的,要按照老一辈立下的规矩来取。
比如,沈陵宜是陵字辈的,他所有的堂兄弟都必须按照辈分来取名。
沈琰这名字就只有两个字,一看就不是正经沈家人。
他站起身,大步走向自己的保险箱,从保险箱最深处抽出了两本厚厚的真皮笔记本。
其实聂棠找他打听消息还真是找对人了!
纵观整个玄门,都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他一样暗戳戳收集了这么多消息。
再加上他的长相比较有迷惑性,从来没有人觉得他热爱八卦,更不会想到他会把听来的小道消息全部都记录下来……
这不,这些年来他听说过的消息都已经记录了厚厚两大本了。
既然他现在对沈琰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就说明他肯定是在他的八卦记录本上生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