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呸了一声,气道:“那是她自己丑,还要拉着你一道丑!”说完,就朝聂棠投去了不屑的一瞥:“看,她这瘦骨伶仃的样子,一点福气都没有,丑死了!”
聂棠握着那块极品和田黄玉,笑着看着他们二人……不,两只阴灵,亲人相见,她其实很爱看到这样的场景,觉得这人世间不管多艰难,总归还是会有它隐秘的温存。
小白又突然落在床上,从身后抱住了聂棠,介绍道:“是棠棠……把你给买下来的,爷爷……你以后……以后跟我一样也是属于她的了……”
老头悬浮在半空中,用一种极端复杂的眼神盯着聂棠,他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还满是油渍和烟灰,一点都看不出小白所说的“他曾经是个收礼收到手软的大人物”的样子,横看竖看,就是那种脾气极坏还不讲究卫生的糟老头子。
终于,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孙女去别的房间:“我跟她有话说,你别偷听,自己去玩吧!”
小白有点生气:“不、不行……”她也要旁听!
“快去!”老头眼睛一瞪,胡子一吹,就把孙女给瞪走了。
只听砰地一声,房间门被重重关上,小白已经生气地跑到客厅去了,还泄愤般地把电视机声音开到最大。
“咳!我不知道你收留我家囡囡到底是有什么居心——”
聂棠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问:“请问,您难道不知道您现在是什么身份了吗?我还能从您这里图谋什么?至于您的孙女,自我收留她后,有她的陪伴,我的确很快乐,但也仅止于此。”
她揣测,之所以这个老头的魂魄能够一直不飘散,到底还是因为这块极品黄玉的滋补。
老头气得抓着自己的胡子,突然一甩手,手上那股灰白的胡子就朝她的脸上甩了过去。聂棠伸出手,很轻松地把那丛胡子接在手上,她的手心也突然冒出了一团金色的火焰,刷得一下子把他那长胡子给烧掉了一大截。
老头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起火的胡子,等他把火都扑灭了,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袍子更脏了,胡子也只剩下短短一撮,他憋气憋得整个魂魄都涨大了一大圈,还忽大忽小十分不稳定。
老头: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老话说得好,走夜路走多了要见鬼,莫非他这回运气这么不好碰上了天师?果然是活着的时候去寺里拜得太少了。
聂棠很悠闲地托着下巴,问道:“不过我有点想要知道,您的孙女是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既然能化成现在这个古怪的样子,那就说明她在生前一定过得非常凄苦,死状也很惨。
那老头一听她这个问题,扯了扯仅剩下那一小撮胡子,面色又一僵,立刻把手放了下来,盘膝漂浮在她的头顶:“我怎么知道?我之前可是给她安排好后路的,给她说了个好人家,挑了个好夫婿,谁知道她现在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告诉你,我孙女原来可是个大美人,白白胖胖,珠圆玉润,跟你这种排骨成精那是完全不一样,她就是福相——”
聂棠不欲再跟他讨论这珠圆玉润和排骨成精的问题,立刻打断了他:“那您呢?您又是怎么死的,死后又怎么进入了这块玉里?”
老头一听她这话,立刻对着她吹胡子瞪眼:“好啊,我就知道你是别有用心,原来是看中我这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