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扩大战果(2 / 2)

独断江山 沉檀凝香 8880 字 9天前

龙武军散兵营摸上了土丘。

待到叛军惊觉,龙武军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

一支火箭冲天而起,土丘上下杀声大作,散兵营冲入叛军营垒,土丘下早已集结待机的后续部队向坡上扑去。

叛军猝不及防,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小部分溃下土丘,向南逃去,大部分做了龙武军的俘虏。

其中包括不肯投降的那位叛军将领,他心中又是愤怒又是佩服,但表面非常平静,将自己的佩刀双手递给秦禝。

秦禝心想,你是俘虏,又不是投降,还来这一套,嘴上却说:好刀,我先替你收着,战争结束了还是还给你。

第二天,傍晚,战报送来:索山没打下来,我军伤亡惨重。

隼斗裕太的“状态”又出问题了。

也许是射杀了对方的统兵将领,给了他一个错觉,以为索山轻易可下,面对险要地形和深沟坚垒,他采取了一种最直接的战法:正面强攻。

一队队扶桑士兵无遮无拦地走进叛军弓弩的射程中,一个叛军士兵说:“好像是走上来送死,一个个从容冷静,就好像木头人一样。”

最惨烈的战斗发生在叛军右翼一个突出的营垒,后人称之为“死角”。

索山前,尸横遍野,如同人间地狱。

第二天,双方休战,因为要埋葬尸体。这首先不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而是天气开始变热,这么多尸体不及时清理,先不说会不会发生瘟疫,但是那股尸臭就叫人难耐。

一整天,双方的埋尸队都在工作。士兵们挖出又长又深的沟,用钩子勾住尸体、拖到沟里。两边都下了严令,死人身上的东西一律不许动,许多战死的军官,穿着讲究,有的马夹上还吊着金表的链子,都被一起扔进沟中。

一整天,隼斗裕太都没给秦禝送来任何信息,秦禝也忍住了没去问。

第三天,隼斗裕太终于送来了新的作战计划:派军穿过泽连山地区,绕到索山右后侧,同时派出骑兵,威胁叛军后路。

秦禝想,似曾相识啊。马上回复:赞成。

第四天,水静河飞。

第五天,索山正面的扶桑军又发起了进攻,叛军正打起精神准备迎头痛击的时候,扶桑军却退了回去。叛军这边刚松了口气,探马来报,右侧后方发现敌踪,约有二万人上下。约翰斯顿心中轻叹一声:终于来了。

命令:后备队上,同时严密监控正面动静。

正面没有动静。

右后侧打得很激烈,不得已,叛军从正面抽调兵力增援。

增援兵力刚刚和敌军接触,正面的龙武军又发起了进攻,这次不是佯攻,是来真的。

战斗又一次持续到了傍晚,终于,叛军退却放弃了索山。

索山终于拿了下来。

隼斗裕太闷闷的,看不出胜利的喜悦。

他没有在秦禝或其他任何人面前承认过索山之役指挥有误,但终其一生,再也没用类似的方式打过一仗了。

秦禝在叛军的重镇会津面前的,就剩下一条胡齐河了。

叛军在胡齐河以北沿河修筑了许多防御工事,但根本没打算在此固守,原因很简单,不论能守多久,终究是守不住的。如果被粘死了,甚至在此全军崩溃,后面是一条宽阔的大河,大伙儿就只好跳进河里喂鱼。

这些防御工事的作用,就是保证主力部队从容撤回胡齐河以南,叛军的计划是,做出全军退入会津的姿态,待龙武军渡河后,迅速返回,击敌于半渡。

这是很厉害的一招,不要说兵马纷乱之中,隔着一条大河,龙武军很难准确判断叛军动向,就算龙武军知道了叛军的这个计划,还是得渡河,而且合适的渡口有限,大部队想躲过叛军的眼睛基本不可能。虽然叛军真能阻止龙武军过河的可能性也很小,但龙武军付出重大伤亡不可避免。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正当龙武军开始渡河。叛军准备行动的时候,叛军在会津的大将智雄真也被夺职了,接替他的叫卫宫次郎

卫宫次郎新官上任,对前任“击敌于半渡”的计划倒是全盘接受下来,因为这是“进攻”,符合他的胃口。

但是换将带来的震动和交接所需要的时间使部队短时间内无法行动,等到叛军内部折腾完了,龙武军已经全部渡过了胡齐河。

卫宫次郎还是下令,照原计划,进攻。

在龙武军的打击下,叛军重演索山龙武军正面进攻之场景,龙武军营垒前半里之内,遍布叛军的尸体,鲜血顺着地势,从龙武军脚下慢慢流过,一直流进胡齐河,河水变红了。

到了后来,前线士兵拒绝接受命令,成群结队地往后跑。这种情况下,再不下令撤退,等龙武军发动反击就晚了,卫宫次郎没有法子,只好下令全军退回会津城内。

这一战,叛军的伤亡,超过了从原先一路上伤亡的总和。

龙武军终于进抵会津城下,摆出了围城的态势。

秦禝和隼斗裕太都很满意卫宫次郎这个对手,但会津本身却是绝对不可轻忽的。

会津是叛军腹地第一重镇,地域广大,龙武军的兵力虽然远远超过叛军,但五围十攻,想以现下的兵马完全“包围”会津是不可能的,龙武军的所谓“围城”,主要是要切断会津的补给线,断绝会津和外界的联系。

但要做到这一点是非常困难的。一来,叛军早已在各交通要道布防;二来,会津的道路发达而复杂,密如蛛网,四通八达,不想切断会津所有补给线,秦禝、隼斗裕太都承认: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同时,作为叛军最重要的后勤基地,会津自身就有相当的支持战争的能力。即便完全切断会津和叛军其他地区的联系,也不能在短时间内令叛军屈服。

会津城池坚固,布防严密,更在城外相当距离内便开始层层设防,比起来。泽连山那点花样,根本不值一提了。

兵力上,叛军虽然被卫宫次郎一上任便狠狠挥霍了一把,但对于守一城之地,依然算得充足。

总之,这绝对不是一根三两口就能啃光的骨头,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做好付出足够代价的准备。

秦禝的左路军驻扎在会津的北方,隼斗裕太的右路军驻扎在会津的西方,成为犄角之势。

进抵会津后,隼斗裕太希望采取的是这样一种作战方式:缓慢但坚定不移地向前推进,不受敌人的威胁和诱惑,不改变自己的既定目标和路线,也不管前面遇到的是什么。

叛军人才凋零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龙武军可以得到充分的补充,不论是兵员还是给养,而叛军几乎是打一个少一个。

对于西线来说,这个结果就是拿下会津。

西线目前的进度,已经超出预想,丰田拓真无法提出进一步的要求,他也明白会津绝非旦夕可下之城,可如果不尽快拿下会津,就无法满足民众们对胜利的渴望,

就是说,拿下会津的时间点,必须比原计划提前。

秦禝和隼斗裕太都有点头皮发麻,特别是秦禝。

会津防守严密,如果卫宫次郎缩起头来抱团,仓促之间下嘴还真不容易。

幸好卫宫次郎还是比较给力的,再次主动出击了。

秦禝和隼斗裕太反复研议,攻取会津的战略如下:

正北方向纯取守势,原则上不主动进攻,封死会津北上道路就好。

左路军秦禝部由北而东,再折而向南,沿会津东翼,一边向内挤压叛军防线,一边南下,这个过程中,第一个重要的战略目标是切断会津东向补给线,。

右路军隼斗裕太部现部署在会津西北,即可沿会津西翼,一边向内挤压叛军防线,一边南下,首要战略目标是切断会津西向补给线。

接着要切断会津西南向补给线 最后,左、右两军在会津以南会师,攻下这个会津南方门户,切断会津南向通往后方的路线——这是会津最重要的对外生命线,从而完成对会津的包围。

梅肯铁路成功控制在手后,会津的陷落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了。

尽量逼迫、吸引叛军主动出击,而少做、不做正面强攻,以土工作业、延长营垒方式接近敌军防线。

有所突破后,炮兵营垒尽量前置,火炮架设不求密集,关键是早一点把炮弹打入城中,最大限度制造居民恐慌。

向南迂回过程中,应注意节奏,步步为营,各部要前后呼应,以免动作太大、战线拉的太长,露出破绽。

卫宫次郎可是一个很有进攻欲望的人,就在一旁一直盯着,未必不会给他抓到机会。

加强身后补给线的保护。我军会派骑兵切断叛军补给线,叛军自然也会尽力骚扰我军补给线。无论如何,轻忽不得。

定议之后,秦禝、隼斗裕太分头行动。

卫宫次郎很快感觉到了压力,他当然不能由得龙武军从容进攻。卫宫次郎身残志坚,很有气魄,决定东西两翼同时出击,打算狠捏秦禝、隼斗裕太一把,一雪胡齐河一役之耻。

战斗首先在西翼打响,卫宫次郎瞄了很久,采取的是侧翼突袭战术,虽然隼斗裕太部早已分外小心,还是被他打了一个冷枪。

当时右路军的正在行军,半路上叛军突然杀了出来,侧翼重重挨了一拳,断成两截,被叛军包围了起来。

还好这支部队几乎都是老兵,一次意外的攻击并不能使他们完全陷入混乱,弄清楚怎么回事后,重整旗鼓,结阵抵御。

后续部队赶来救援,叛军已经预备下了阻击部队,几次冲锋都被打了回去。几只部队纠缠在一起,双方的战线都愈拉愈长,最后超过了七里。最后谁也没有讨到便宜只能分开。

而东翼叛军出城之后,鬼鬼祟祟绕了一个大圈,出现在龙武军左后方。

秦禝接报,微笑:跟我来这一套?现在秦禝的作战指导思想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秦禝没打过一次正面强攻的仗。每一仗都因地制宜,采取了不同的打法,这些打法看上去各不相同,但万变不离其宗,说到底两个字:迂回。

兜大圈子到敌军侧后翼固然是叫“迂回”,切断敌军的后勤补给、营垒前伸、散兵战术、夜袭,也算某种意义上的“迂回”,出发点都是最大限度避开敌军的密集火力、最大限度减少己方的伤亡,尽最大可能在敌军最薄弱的部位上插刀子。

对敌军玩“迂回”,自然也得防着敌军对你“迂回”。

龙武军布阵,是“立体”的,而不是“线性”的。左右侧后翼永远布置防守部队。在全军进行移动的过程中也不改变这一基本格局。

这种移动,不仅仅指部队的行军,也包括营垒的转移后勤的调整,是一个“整体”的概念。

全军各部,永远保持一个相互呼应、随时可以互相支援的态势,除了骑兵,非特殊任务,尽量不遣孤军在外。

因此,左路军对侧翼的的防护远比右路军严密,叛军袭击的时候,反复冲了几次,冲不破防线,只好退了下去,叛军休整了一阵子,重整队形,转到东翼龙武军正面,又发起了进攻。

秦禝想卫宫次郎此人还真是榆木疙瘩脑袋一个,侧翼你都打不下来,正面你打得下来?

结果没有任何悬念,叛军最终败回会津,龙武军阵前又是一地的叛军尸体。

而且,叛军会津东翼的这次失败,使他们无力为向东的补给线提供更多的防护,龙武军骑兵成功切断了会津东面的补给线。

但是在这时在夏国内发生的意外,却让秦禝不得不放下在扶桑的一切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