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现在这“墨水”不是往外流的,而是往里涌的,只是由于外面不断增加的人群,所以让人感觉不到进入,反而有一种渲泄出来的感觉。
站在城楼上校尉见此情景整个人都懵了,气极败坏地吼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把他们赶开,这些难民这样堵塞城门,我军怎么能布置城防”
这一声令下,百姓们忍无可忍了,咒骂声此起彼伏:“你他娘的拿朝廷俸禄,享民脂民膏,不能保家卫国也就罢了,还要赶开百姓?”这样的命令那些兵士们也无颜去执行,而且你想赶,怎么赶?除非把人全杀光了,他们毕竟是兵而不是贼,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如何干得出来。
----------分割线----------
“诸营官兵按我吩咐,轮流上城戍守;城中还有多少马匹?全部调出来,设立骑卒驻守四城,一门有救,即刻飞骑传报至刺史衙门这里,本帅即分兵援救;滚木擂石,分布四面,于城墙下每隔百步,埋大瓮一口,谛听胡军动静,以防胡军军鼠窃盗洞!”
刺史衙门改成的临时指挥地点,一位将军正在将一条条将令有条不紊的颁布下去,各路将领纷纷领命而去。
济南街头,州刺史铁缪,率领一队州司衙门的衙差公人正在巡视,看着城中情形,也在下达命令:“点检城中储粮,于四城设立粥棚,赈济难民;请本州的乡绅们主持,号召大户捐粮济民;天气虽然转凉了,一个不慎,这么多的人挤在一起,还是会会发生瘟疫,要在空旷宽敞的地方设置难民安置之所,征调城中药商、药店、郎中,配煮防范瘟疫的药汤分发百姓……”
铁缪在一个路口站定,看了看巷弄,里边横七竖八,已被难民们占据,做为他们的临时居所,想要过去,连脚都插不进去,铁缪皱了皱眉,吩咐道:“调集人手,疏理街道。”
身边一名衙役苦着脸道:“刺史大人,城里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咱们那点人手,根本照顾不来呀。”
铁缪思索了一阵,说道:“由我州司衙门出面,从逃进城来的百姓中,征调青壮,建立巡街队,维持济南府治安,以防有人趁火打劫,横行不法。再从难民中征调些人,建立清扫队,疏理街道,务必保证主要街道不得被百姓们占据为住处,不然,兵马调动、军械运输都成了问题。”
“是!”
铁缪抬头看了看天色,叹道:“正是飞来横祸啊!这诺大的州城里,如此多百姓逃来,本官该如何自处啊!”他想了想,对那些衙役说道:“这么多百姓,又是露宿街头,不会那么守规矩的,乱丢垃圾、随处排泄,在所难免,如此下去,不出三日,济南城就要臭不可闻了,清扫队还要把这件事负起责来。”
“是!”
铁缪在济南城中巡视半晌,手下官员已经统计了城中存粮数目呈报上来,相对于灵州来说,定远是后方,囤积的粮食那并非是一个小数目。可现下定远城里人口激增,今秋的粮食虽然已经成熟,但还没有抢收进城,城中存粮虽多但也维持在一个不高的水平线上!极其有限,可是一旦胡军围城而攻不肯退却,而是围城攻坚,这些粮食,最多维持一个半月。
一听这个消息,铁缪紧张起来,赶紧赶去把这个消息报与与那在刺史衙门里指挥的将军,那将军听了也是面色沉重,许久才道:“这前日军帅才带着大军,挥师南下,城中军力空虚,但是依照本将看来,这西胡每次犯境都是来之即走,劫掠一番就会退去,此次胡人虽然来势汹汹,或会攻我定远,然而数攻不下,却未必就会长久僵持,再者,我也派出许多信使传令大帅这里的情况,想来大帅不日就会率军回援的!”
这将军所言虽无不妥,但是铁缪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这将军现在是城中的最高军事首脑,要守定远,还要寄望于这些军队。要是出言质疑的话,这就有点显得气馁了。他可是知道军心不稳带来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一见这铁缪有些信心不足,那将军不禁振声道:“铁刺史,这胡人未至,何必先灭自己威风。‘守一城,捍天下,以千百就尽之卒,战百万日滋之师,蔽遮江淮,沮遏其势。天下之不亡,其谁之功也?’本将愿与刺史一起,身与城死,以报国家!”
其实也难怪铁缪有这些顾虑,这胡人突然来袭,城外不断有百姓逃难而来,加之守军不足。难免有些心慌。可是眼见这将军都已经表态了,自己身为灵州最高的行政长官,心中不禁生起愧意,忙肃容道:“将军说的是,不管敌强敌弱,我等当死守定远,以报国家!”
那将军不禁欣然道:“好!有刺史大人这番话,我灵州文武同心同德,胡人断难讨得便宜。本将愿与刺史大人歃血为盟,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铁缪只是因为事发突然,所以心中忐忑,被这将军这番言语一激,一腔豪气登时涌起,立即叫人取来大碗,注满烈酒,二人歃血为盟,起誓共守济南。
定远城中人满为患,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和一队队来去匆匆的官兵。秦禝等人夹在逃难的人群中,终于越过了城门,走进了这定远城!
秦禝立马就想回家去看看,虽然才离开几日,但是他感觉自己已经离开了许久,他迫切的想要回去看看,可是刚一进城,秦禝等人立在城门口的一位校尉,招呼住了。
在随便查看了军牌之后,他们就被被勒令前往南城守卫!他也就只能在寻机回家去看看!
就在秦他们刚进城不就,城门已经关了,当时那守卫城门的校尉立在城头,见到一队胡骑竟然闯到了定远城外,眼见胡军就要跟在逃难的百姓后面冲进城来,又见城下的百姓中也没有军卒了,所以当机立断,喝令放箭。一通密集的箭雨下去,把逃难的百姓和冲锋在前的胡军射死一片,这才强行关上了城门。
被挡在城门外的百姓无论怎么只得各奔东西,逃往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