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的话把李澄海给噎住了,这句话李澄海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只能堵在胸口把脸从红憋到白,许久之后李澄海才咬着牙嘶吼出声,可在他开口说话之前兰子义又抢先一步呛他话,兰子义道:
“李大人,您也一把年纪了,出手之前可得想明白啊。前天章鸣岳在京城安排暴民围堵我我和我爹,那是算准了给我爹落下马威,那本身不会起到任何实质作用,单纯只是为了坏坏我兰家的名声,恶心恶心我爹而已。李大人你今天有样学样也要用同样的手法搞章鸣岳不是不可以,但你至少也得把他人堵住。可现在的情况却是章鸣岳本人早早开溜,你自己带人来把太子堵住,这就和章鸣岳没关系了,反倒是明目张胆的在找太子麻烦。李大人你仔细想想,前天章鸣岳派人堵我的时候可是一点把柄都没落下,那些暴民当中没一个是章鸣岳的自己人,可今天你却亲自带队来围堵太子,把事情办成这样,你不怕吗?”
一旁杨脂听到兰子义又把前天的事往章鸣岳身上扯,立刻便不悦的说道:
“卫侯,我劝你不要胡言乱语,你被百姓围堵只因为你犯了众怒,和首辅没关系。”
兰子义冷笑道:
“杨御史,靠你一张嘴是挡不住面前百万人的,我劝你迟些再替你主子卖命,现在不是你乱说话的时候。”
杨脂堂堂当朝御史大夫被一个小小关内后如此侮辱自然是怒不可遏,可形式比人强,他杨脂今天想从街上活着回衙门怎么都得靠兰子义护卫,除非他还能像刚才劝退京城百姓一样
巧舌劝退面前流民,但这明显不可能。
李澄海接连被兰子义呛住,胸中一口恶气噎的他差点背过气去,可偏偏兰子义说得又全在点子上,就算他怒气攻心也不得不好好为考虑。兰子义要的就是李澄海的焦虑,他恰到好处的提醒李澄海道:
“李大人,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多事之秋朝廷也不会擅动内阁元老。但李大人您要是一时冲动作出傻事来,那可就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兰子义在这个时刻抛出这么一根救命稻草来,说对李澄海没有吸引力那是不可能的,可跟在李澄海身后的流民也不是傻子,他们一看现在自己有可能被砌生猪肉,当即便有一人带头呼喊道:
“李大人!这些日子来你日夜来与我等说要为我等小民伸张正义,这几天带我们进城的是你,吩咐我们往何处去的也是你,让我们今天聚到东宫门口的还是你,要是你现在听信几句谗言就和这些狗官同流合污,剩下我们可怎么办啊?!”
兰子义听着流民的话把目光投向那边,与之前兰子义见过的所有草莽英雄一样,这个流民汉子哪怕衣不蔽体,骨瘦如柴,可他那双眼睛却神采奕奕,这是个有心人。可问题是这个有心人并不在兰子义这边,所以兰子义只能咋舌轻叹,他自言自语道:
“今天的事,没法了了。”
果然,在流民的煽动与威胁下,李澄海没法动摇了,他闭上眼狠命的咬牙,只怕不能把自己的牙给咬碎,最终随着咯蹦一声脆响,李澄海啐出一口血水,半颗残牙随之落地,而李澄海也最终下定决心,他对太子道:
“殿下!百姓民不聊生,章鸣岳身为首辅不体恤民情,还纵容手下贪墨,不给流民活路,臣请殿下为民做主!”
李澄海此话彻底提起了流民心气,一众流民跪在地上齐声高呼:
“请殿下为民做主!”
数不清的的人用尽力气吼出同一句话,声浪由远及近汇聚一处直扑太子与太子周边数人,声势骇人!若非赵庭柱在旁一直摁住太子,太子恐怕早被从座上掀翻。
之前那个带头威胁李澄海的流民看准机会膝行向前,直到太子面前被东宫侍卫拦住,那流民叩头喊道:
“殿下,草民请殿下为民做主!”
太子已经被流民吓得喘息不知,听到流民喊话赶忙问道:
“你要我做什么主?快说出来,你说出来我就给你做主!”
带头流民喊道:
“草民请粥厂今后每日给浓粥!”
太子赶紧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