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大人,我那还剩着半桌菜,待会我得把剩饭剩菜解决了才行。”
兰子义也道:
“我昨天回京还没来得及和我哥哥们聚聚呢,待会回去和家里人吃,就不在这里叨扰大人了。”
县令看杜京和兰子义两人客客气气,桃家兄弟也被放了,自个悬着的心也便放了下来,至于他二人接下来还要谈什么,县令便是少知道为妙了。所以县令伸手指向一边道:
“那边走是后衙画圆,两位大人若要歇脚可往那处去。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说罢县令便拱了下手,自己转身走了。杜京见县令走开,便给周围人下令道:
“你们也下去吃饭吧,都饿了。我与卫侯私底下聊聊便可。”
说着杜京便在前引路,同时请兰子义道:
“侯爷请。”
兰子义对杜京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便随杜京一起过去。迈开步后兰子义对问杜京道:
“杜大人想从我这里听些什么道理?“
杜京道:
“侯爷要是懂道理自然明白该对我说什么。“
兰子义看着杜京,嘬了嘬上下牙床,他叹了口气道:
“杜大人,我知道的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你又能从我这里问出些什么呢?”
杜京闻言没有说话,他只回头看向兰子义,同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兰子义当然明白杜京是在要挟他,但他不打算就这么就范,于是他问道:
“杜大人,这世上青楼千千万,光着京城里就有好几百所,还有教坊司开得官妓,你抓着招婿楼又有什么意义呢?”
周围人走光之后杜京的脸色便慢慢转冷下来,现在只剩他与兰子义两人,杜京的脸便彻底黑了下来。他听到兰子义的问话驻足道旁,回头看着兰子义似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叹息,他道:
“我与卫侯的出身乃是天上地下的分别,我虽不知生在卫侯那种家中是什么感觉,但我明白,卫侯你那身份是不拿人当人看的。”
兰子义皱眉道:
“杜大人此话怎讲?”
杜京苦笑一声,抬头仰天叹道:
“卫侯见过买人的么?不是偷孩子贩卖人口,就是明晃晃的买人。我见识过,那大家里的公子哥看上了路边的丫头,扔了锭银子就把人连拖带拽给拽回去了。没人管,没人拦,那爹娘还得忍着哭谢人家公子打赏,而那姑娘哭了就被抽耳光。那公子哥还只是个地方大户,就是和京中稍有些关系,这就能嚣张跋扈,横行无忌。卫侯比那小子不知高了几重天,你又怎么可能去可怜百姓们的那条贱命呢?”
兰子义眯着眼听完杜京的话,他可不满意杜京这么数落他,于是他开口反驳道:
“我可不是那种狗仗人势的纨绔子弟。“
杜京抢过话道:
“你当然不抢民女,只是坑余杭那好几万的百姓。“
杜京说到了兰子义的痛处,兰子义当即被堵得哑口无言,杜京看了兰子义一眼,接着说道:
“我自然知道凭我一己之力改不了这世道,但我能做的我便会尽力去做。京城的所有妓院都已经给我交了底,无论官妓私妓,画舫暗娼我都知道,干这行的有不愿意的,却没有一个是被偷来被抢来的,我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唯独这招婿楼进的人不清不楚,走的人无影无踪,这要是没有猫腻,我杜子就倒着写。卫侯你嫂子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从招婿楼里出来的人,你可得让我把事情问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