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无环有些不安地看着李鱼,自己跑去当官,级别还比李鱼高些,让他很不自在,总有一种背叛的感觉。
李鱼一笑,拍拍他比自己大腿还粗的手臂道:“别想那么多,你能熬出头儿来,我比谁都高兴。做家奴有甚出息,你若真有心报答于你,你的出息大了,也更容易帮我不是。”
听李鱼这么一说,仔细一想也是那么个理儿,铁无环才放下心来。
李鱼道:“眼看天色将晚,也不知道第五姑娘接了我娘和吉祥她们回来没有,你且去我家里看看,再来报与我知,我与作作,还有话说。”
铁无环答应一声,径直出门去了。
李鱼喝了杯酽茶,又上了楼。
从民到官两重天,他一个跟头就翻上去了,自己婆娘那一关还过不去?
酒壮怂人胆,李鱼蹬蹬蹬上了上楼去,拉开障子门儿一瞧,自己那刚出生的宝贝儿子已经醒了,正捧着粉嫩嫩的“大白馒头”咂得正香。
李鱼登时眉开眼笑,为什么上的楼都忘了,赶紧凑过去,眼看那小脑袋瓜一拱一拱的,都替他急得慌,生怕儿子脖子累酸了,赶紧搭吧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小家伙还真拨愣脑袋。
李鱼一旁干着急使不上急,好不容易小家伙吃饱了,打了个饱嗝儿,真的是使足了吃奶之力,应该是累了,趴在母亲胸口便甜甜睡去,李鱼这才松了口气,往榻沿上一坐,只觉腰酸背疼。
“回来啦?太常寺的人干嘛来了?”
龙作作拉了拉自己的亵衣,掩住了那雪润的一团,睨了李鱼一眼。
李鱼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说,他如何不一小心就上达天听,如何一不小心就成了真正的朝廷命官,从此可以出入宫闱,直谒天颜的事情说了一遍,语气平淡,神色从容,还有些许的不逊,淡淡地装逼味道险些冲走了作作怀里的奶香。
“这样啊,那你以后可是真正的朝廷命官了呢。”
龙作作忽然泫泪欲滴:“原来你就不把我们娘儿俩当回事了,我这才刚为你生了儿子,你就又领回来一个,现在你又做了官,我们娘儿俩还有活路么,我可怜的孩子……”
明知道龙作作在装佯,李鱼还是禁不住地英雄气短,马上低声下气地道:“你看,你这是做什么。你也知道,我多久以前就打算溜到陇右去了?我娘和吉祥都被我送去三里溪两回了,我怎么可能在长安勾三搭四。凌若姑娘和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事儿说来话长,实在是我亏欠人家太多,而内中情由,哎……罢了,我便一一说与你听。”
李鱼对龙作作,其实也是完全不设防的,眼见这事儿解释不清楚,干脆把心一横,想着对她坦白算了。
不料他这样一说,龙作作反而不想听了。
“你是不是一定要她过门儿?”
“作作,我真的亏欠人家太多、太多了,而且,我向你保证,从此以后,我再不会领任何一个女人到你面前。”
“好!我答应!”
龙作作把睡着的孩子和臂弯里挪了挪,让他睡的更舒些:“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儿也是放,反正都有了吉祥了,她还跟我不对付,我也不怕再多一个搅混水的。”
龙作作说着,胸膛起伏,小家伙嘟着嘴儿躺在那里,随着她的起伏而起伏着。
“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说!”
“李家如果还想添丁进口,我给你生!不许你再招惹些莺莺燕燕回来。但凡再叫我看见一个没见过的新面孔,你就是欠了人家八辈子,也不准往回领!”
“好好好,应你,应你。”
“第二,我可是最早跟了你的,那时你还一文不名呢。糟糠之妻听说过吧,何况我既不丑也不老。你可不能亏待了我,以后,一个月,你最少也得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陪我,反正不能有人比我多。”
“使得,使得。”
“第三,我爹要是愿意到长安来,你可得像亲儿子一样孝敬着。要是他老人家不愿意来,你每年都得陪我回去探望他老人家。”
“应该的,应该的。”
“第四,我不管你有多少狐朋狗友,每天都得按时回家。我也不在这儿住了,你不是不用再偷偷摸摸了么,置一幢宅子,李家自己的宅子。”
“我也这么想呢。”
“第五,你无权无钱的时候,还这么花心呢,这回当了官了,也有了钱了,那还得了?以后这家,我当,俸禄全数上交,你甭想瞒我,七品官一个月多少俸禄,我一打听就知道。我不难为你,你真有正当的应酬花销,跟我说个清楚明白,我给你报!”
“兽人永不为奴!”
“啥?”
“汪!昂!我说昂!行,都行!”
李鱼没想到凌若的难题如此便得解决了,满心狂喜,作作提这几条看似霸道,可就没有一样有杀伤力的,当即忙不迭地答应起来,生怕她反悔了似的。